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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一筷子下去,扎出一股清亮黃油,聞言挑了下眉,反問道:&ldo;嚴大人,我是你帶著赴外任的家眷嗎?&rdo;
&ldo;不是嗎?&rdo;嚴宵寒不放過每個表現自己身份的機會,強調道,&ldo;確實是&l;家眷&r;啊。&rdo;
他這幅模樣與平日相去甚遠,認真的冒傻氣,又有點可愛,傅深心裡一軟:&ldo;行吧,老爺,我連面具都扔了,這樣肯定沒法見人,要不然你把我揣進荷包裡帶到荊州去?&rdo;
嚴宵寒一聽他這嘲諷的語氣就知道沒戲,不甘心地道:&ldo;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藥癮還沒好,你就要走了。&rdo;
傅深道:&ldo;我該你的嗎?給你治就不錯了。再說你那藥癮早就控制住了,好的不會,一天到晚就知道撒嬌耍賴。&rdo;
那語氣雖然是呵斥,寵溺縱容之意卻一覽無餘,嚴宵寒被他數落的渾身舒坦,也不裝委屈了,自覺十分知心體貼地問:&ldo;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回北燕?&rdo;
&ldo;純陽道人伏法當日,我說過想從西南開始查起,&rdo;傅深道,&ldo;既然都走到這裡了,那就順路過去看看。&rdo;
嚴宵寒立刻緊張起來,斷然道:&ldo;不妥,萬一西南真是秋夜白的源頭,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太危險了……&rdo;
傅深道:&ldo;上回咱們說到夏天那件事,我後來又想了想,雖然當時陛下明顯是在針對北燕鐵騎,但對四方守軍來說,同樣是個不小的警告。西南多年來自成一體,又有個異姓郡王,他還是北燕舊部,如果把秋夜白看做是西南對朝廷的反擊,也說得過去。在這一點上,他和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不會把我如何,無需顧忌。&rdo;
傅深一旦做出決定,只會象徵性地通知,從不跟人商量。嚴宵寒知道他的性格,深感胳膊拗不過大腿,別無他法,只好應下來:&ldo;京城那邊怎麼辦,你已經安排好了?&rdo;
&ldo;稱病養傷,找了個人假扮我。&rdo;傅深淡淡地一勾唇,&ldo;皇上現在估計沒工夫搭理我‐‐他也病著沒好。&rdo;
次日,兩人收拾好乾糧盤纏,離開客棧,並騎向荊州方向疾馳而去。
傅深要去西南,與嚴宵寒在荊州城外分別後繼續西行,嚴宵寒則單騎入城,直接打馬來到齊王落腳的官驛。
兩下相見,互通有無,嚴宵寒在鄺風縣這段時日頗受秋夜白折磨,清減了不少。齊王一看他那憔悴樣,便知他所言非虛,再聽他說起溪山村故事,言及種種駭人聽聞的慘狀,不由義憤填膺,拍案而起:&ldo;活人祭鬼……天下竟有這等膽大包天的無知愚民!&rdo;
嚴宵寒道:&ldo;秋夜白貽害無窮,不光溪山村案,荊楚糧稅減收與它也脫不了幹係。地方官知情不報,百姓棄耕種藥,殿下正該藉此案肅清風氣,禁絕秋夜白。&rdo;
齊王他們這幾天在荊楚也沒閒著,嚴宵寒說的他心裡都有數,缺的就是溪山村這個炮仗捻子。此案一旦上報朝廷,勢必要將荊楚官場掃蕩的七零八落。
他們離京之前,皇后賜死,太子失寵,而太子妃岑氏的父親正是荊楚節度使岑弘方,可以想見,荊州之案後,太子被廢已是鐵板釘釘的事。
齊王立刻召荊州知府來見,上行下達,當晚溪山村就被連窩端了,所有村民被連夜押送鄺風縣衙門審問。鄺風縣知縣治下不嚴,自身烏紗亦難保。荊州知府為了給齊王一個交代,不敢讓他們就這麼關起門來審,於是鬥膽請齊王和隨行飛龍衛,協同荊州官員一起到鄺風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