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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蹊手裡捧著茶杯,側仰著頭看著逆著光走進來的男人,自然明白他中午那句「我還是挺有信心的」從何而來了。
他肯定知道她當時口中說要拜訪的長輩就是季爺爺。
還有,她總算也明白當時在機場她問他是不是南城人時,他那聲意味不明的「嗯」是為何意了。
加上季爺爺剛剛說的意思,顯然,這男人早就認出來了自己是誰,可卻假裝不認識自己,立在一旁看著她鬧笑話。
慕言蹊:
據她所知,這男人應該已過而立之年,而且,以往從季爺爺口裡得到的資訊,也都是這男人成熟穩重,有責任有擔當的品性,可這會兒在她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吧?
也太惡劣了。
虧她之前還想著他溫和有禮是個好人呢。
可無論怎樣,他幫自己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慕言蹊還是放下手裡的茶杯,端了端坐姿看著走到茶臺前坐下的男人,淺淺揚起一抹笑禮貌的叫了一聲:
「季先生。」
慕言蹊臉上的淺笑禮貌又乖巧,可也不知為何,那聲『季先生』聽在季臨淵耳中卻硬生生聽出來幾分皮笑肉不笑來。
他迎著她的目光,微微側著頭看她,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慕言蹊看見,抿抿唇角,收回了視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季卓豐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咳了一聲。
慕言蹊聞聲抬眼,才想起來剛剛季卓豐問的話,她重新放下手裡的茶杯,眼尾掃了一眼季臨淵,看著季卓豐道:「昨天,在拉薩遇到了點小麻煩,正巧季先生路過,就順帶著幫了我一把。」
怕老爺子擔心,她也沒具體說什麼事情。
話音落,慕言蹊視線一轉,看著季臨淵繼續說:「只是巧了,沒想到季先生就是我從沒見過的,季爺爺您的大孫子。」
這後半句,雖不至於說的咬牙切齒,但確實比前半句字字要咬的清晰些。
不難聽得出來黏了些脾氣在裡面。
季臨淵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來,自知理虧,笑了笑沒有接話。
季卓豐雖然也聽出來些什麼,但小輩間的事,他又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也不好多嘴。
眼見季臨淵什麼反應都沒,慕言蹊倒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雖有些氣悶,但還是收了收心思,沒再說什麼。
接著,三個人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閒話。
……
五點多,明叔叫三人到餐廳吃飯,出了茶室,三個人一同往外院走。
進了餐廳,季卓豐落座後,對著坐在左手旁的季臨淵開口問怎麼沒瞧見季羨魚,後者搖搖頭,說是中午吃完午飯就見他開車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老爺子叨了兩句,開飯。
三個人邊吃邊聊,慕言蹊一嘴一個季先生,聽在季臨淵耳裡顯得既拘謹又生分,他一直稱呼她慕小姐也是覺得有些彆扭,便開口建議雙方改改彼此間的稱呼。
季卓豐雖並不確定自己的孫子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這丫頭,但他總歸是樂見其成的。
因此在一旁附和道:「臨淵說的是,都是自家人就不必這麼見外的先生,小姐的稱呼,臨淵比你年長九歲,不管在家裡還是在武館輩分都比你大一些,他就直接稱呼你名字,你就叫他一聲……」季卓豐頓了頓,『哥哥』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慕言蹊搶了先。
只見她看著季臨淵乖巧的笑笑,認真的喊了聲,「師叔。」
季卓豐:「……」
季臨淵:「……」
慕言蹊瞧見季臨淵聞言難掩的吃癟表情,一股惡作劇的快感終於讓她那彆扭的小心思有了些許慰藉,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