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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月梅喜歡喝塘蝨煨的鮮湯。這次築路勞動,她被指派在廚房幫大師傅做飯,晚上可以用爐灶熬湯,得知小溪的水潭中有塘蝨,就要林平山給她釣。
夜晚,新月如鉤,入夜的小溪流水在彎月下閃著微光。林平山把釣鉤甩入被一叢細竹遮得暗黑如墨的水潭中,靜靜坐在河石上等候塘蝨咬鉤。
羅月梅在下游不遠處洗衣裳。林平山白天勞動汗水浸透了衣衫,她晚上給他洗。
&ldo;你把衣服解開,給你擦藥。&rdo;羅月梅已洗完衣服,手指撮著一把草藥對他說。
林平山讓爆破飛落的石塊砸傷了胯骨,火辣般疼。這裡沒有醫生療傷,羅月梅拔了一把松山人叫&ldo;小青&rdo;的傷藥,搗碎了給他擦傷。
林平山鬆開腰帶露出後臀讓她揉擦,眼睛仍然盯著水上的浮漂。
&ldo;唷!&rdo;林平山疼得出了聲。
&ldo;忍著點,揉傷肯定要痛的,用力搓才會化去瘀血。&rdo;羅月梅說道,大姐般哄著他,柔細的手指摁著草藥毫不留情地反覆搓著傷處,額角上滲出了汗珠。
勞動回校,他們投入了緊張的備考,開始兩人還一起複習。沒多久,她領詹曉玲來找他,他們就不再在一起了。
高考正式發榜前,羅月梅和幾個家庭出身貧苦的同學,被哈爾濱軍工學院錄取,不久就離開家鄉上學去了。此後,他們就沒了什麼聯絡。
聽了林平山的回憶,魯忠平不由想到青梅竹馬的劉素心,一臉無奈:&ldo;女孩子的心,像一潭深水,看不清,摸不著。&rdo;
林平山見他那副喪氣樣兒,不知如何安慰他。
五
第二天中午,雷永寧被指導員叫到連部,通知他明天去參加部隊組織的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學習班,時間半個月。
次日早飯後,雷永寧挎著揹包,來到停在連部前的卡車邊,把揹包往車上一扔,翻身躍上車鬥,將揹包在駕駛室後邊背風的地方擺正,坐了下來。
臨開車前,他看見司機拎著一個軍用揹包,後邊跟著黃護士,向卡車走來。司機要把揹包放進駕駛室裡,黃萍抬頭看見帥氣的雷永寧坐在車鬥中,便說:&ldo;等等,幫我把揹包放到車鬥上。&rdo;
說完,她抬腿把一隻腳蹬在後輪上,一隻手抓住車幫,伸著另一隻手對雷永寧喊:&ldo;喂!幫幫忙。&rdo;
雷永寧不解地走過來,一邊拽她,一邊說:&ldo;坐在後邊很冷的。&rdo;
第二章 風雲年代(7)
&ldo;沒事兒。你都不怕,難道還不如你!&rdo;她接過司機遞上來的揹包,挨著他把揹包放好,坐了下來。
雷永寧把揹包往邊上挪了挪,讓小黃往中間坐,免得風太大。
他聽說小黃的爸爸是地委書記,看到她任性中帶著天真的神色,心裡有些好笑,隨口問道:&ldo;是不是沒坐過車鬥,要體驗一下?&rdo;
小黃瞥了他一眼:&ldo;誰要體驗這個!還不是看到你這個大知識分子,難得有個仔細觀察的機會。&rdo;
雷永寧眼珠子慢慢轉了一圈,左顧右瞄把自個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著說:&ldo;除了滿腦子的封資修之外,大概沒什麼特別的吧?&rdo;
她開心地笑了,也不回答,開始欣賞遼河灘上飛飛落落的鳥群。
在師部的學習班學習幾天之後,雷永寧覺得很有收穫。除了聽理論教員講課外,最使他感動的是那些立功戰士的講用。好幾位是在挖戰備坑道中英勇排險負傷的戰士,有兩位已是半殘疾了。這些農村出來的戰士樸實單純,給人印象太深刻了。對比之下,他想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