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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在黎錫然身後的呢?
可能是第一次在尚家見到他時。
性醫學雜誌曾研究表明,對一個人產生特別的情愫時,大腦內會立刻分泌出一種愉悅的化學因子,這個過程只需要1/5秒。
所以,不夠一片花瓣飄落到湖裡的時間,她的心湖就已經泛起漣漪。
那黎錫然又是從何時默許她的存在呢?
她翻遍了回憶的儲存箱,發現並沒有這段記憶。
關於彼此深不可拆的羈絆,好像都歸功於少女濾鏡的強行腦補。
四年的追隨,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切回應過她的深情。
大二那年,她二十歲生日。
黎錫然第一次在她面前喝醉。
小姑娘穿著白色婚紗禮服,蹲在他身前,雙手捧著漂亮精緻的小臉。
他手自然地摩挲著她頭頂的鑽石皇冠,周身氣質清貴又斯文。
他眉骨很高,眼廓深邃。
帶著很濃的英倫混血矜貴感,又因更像國人,帥氣中多了幾分內斂。
那是她記憶裡,黎錫然第一次穿白色的襯衫。
領帶和襯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被他扯開,領口微微敞著。
像是卸下來全身的刻板防備,直白坦誠地將自己全然袒露在她面前。
喧鬧的包廂,觥籌交錯,燈影韞濃。
唯有他們之間,像被隔出一片世外之境。
她直視著他的眼眸,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他膝處。
那雙如琥珀般的瞳,就在距離他咫尺的位置。
流轉間,如星似月。
少女連聲音都是嬌俏的,借著人醉酒。
似無意,似玩笑地試探問道:「舅舅,你都三十歲了,怎麼還不找女朋友呀?」
他盯著她紅唇,眸底是說不出的情緒,喉結翻滾幾下後,仍是沒回答這個問題。
可她不想收斂,繼續問道:「你不會,是在等我長大吧?」
黎錫然這才突然輕笑出聲,剛剛還摩挲皇冠的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但回答依舊是模稜兩可的,「你這麼想,也可以。」
那時,她以為只要等自己長大了,就會換的那句「可以」。
可「長大」的閾值,又如何判定呢?
很久之後,她找到了答案。
「畢業」就是那個閾值。
所以,她答辯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
那句「黎錫然,我畢業了」。
意思分明是「黎錫然,我長大了。可以做你女朋友了。」
她也記得,那晚送黎錫然上車後。
他在臨走前降下車窗,那般鄭重其事地同她講「畢業快樂」。
她以為那是在說,小姑娘,你終於長大了。未來,都是我們。
現在才算品味出其意,分明是:你終於長大了,我可以安心地找女朋友,組建家庭了。
至於那位白鵲思小姐,尚禧暖暗地裡也曾認真思忖過。
白鵲思是那樣的知性優雅,溫婉大氣。
連她自己都覺得,那樣的女人適合娶回家做太太。
細細密密的痛再次伴著回憶湧上心頭,她被淚模糊的眼眶,刺痛酸澀。
尚禧暖睜開眼,花白的房間牆壁,在她眼睛裡滿是噪點。
又想,這顆心臟怎麼這麼脆弱,無論是睡著還是醒來,都那麼讓自己痛不欲生。
痛到,她想用刀子,把裡面的刺剜出來。
可若真的給她一把刀子,又會捨不得那段孤注一擲。
不知是不是,當意識到一個人真正要離開自己時,翻遍記憶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