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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師隰看著這個渾身沾血的魏女,眼睛微眯,遲遲沒有開口,像是一匹桀驁兇猛的狼,在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弱小獵物。
魏姝腦子是空脹脹的,她等著秦公的處罰,最慘不過極刑。
她看見秦公的嘴張開,發落的話即將吐出,她心很沉,很空,只等著最後的發落,卻聽嬴渠打斷說:&ldo;君父,魏女初來秦宮,乃兒臣處置不當,願一併受罰。&rdo;
他打斷的很突然,聲音不大卻足夠大殿裡的每一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他微躬著脊背,交疊行禮的手很白皙,像是白玉一般,骨結也很分明。
她看見他額前微微落下的幾縷碎發,看見高挺的鼻樑連線下的優美輪廓,他很恭謹,一動不動的,微抿著蒼白的唇,繡著黑色曲水紋的寬大衣袂垂落。
通仲侯在旁邊,看著躬背的嬴渠,若有若無的輕嘆了口氣。
嬴師隰沉默了片刻,他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子,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嬴渠。
因為這個兒子像極了他年輕時候的樣子。
嬴渠很溫和,卻從不開口求情,因為他的骨子裡是冰冷薄涼的,他的溫柔實則是一種疏離,唇邊的淺笑只是一種習慣,今日卻為這個魏女而破例。
過了許久,嬴師隰笑了,笑的很輕鬆暢然,不帶半點陰鷙,更笑的讓魏姝莫名其妙。
嬴師隰揮了揮手召喚通伯過去,低聲交代了幾句,通仲竟也跟著笑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變得溫和了。
吩咐過了通仲,嬴師隰這才緩慢的說:&ldo;寡人聽聞那個奴隸有拔鼎之力。&rdo;
魏姝立刻回過神,緊張的說:&ldo;他不通事,君上若要責怪,罰我便是。&rdo;
嬴師隰聽她這麼著急的求情,笑意又突然的沒了。
他微眯起眼看著她,轉而揮揮手,輕閉上眼沉默不語,像是倦怠了。
通仲便上前說:&ldo;公子,姑娘,君上累了,兩位隨老奴離開吧。&rdo;
嬴師隰的態度不明不白,魏姝以為是自己突然的開口惹得秦公不悅,心裡又開始忐忑不安,秦公不會殺她,可沒說不會殺長玹。
她跟著通仲出去,對著嬴渠略顯冷淡的側面,話哽在喉嚨,臉憋的發紅,跟在嬴渠身後走了好一陣子,才舔臉問嬴渠說:&ldo;長玹呢?他會死嗎?&rdo;
這一路來光聽她嘴邊惦念著那個奴隸了,也不知一條賤命怎麼就讓她那麼掛懷,連通仲都有些無奈了,嘆息著說:&ldo;不會死,只是不能再留在宮裡。&rdo;
魏姝扭頭問:&ldo;為什麼不能?&rdo;
通仲說:&ldo;那個奴隸不是寺人,不能留在宮裡。&rdo;
其實除了魏姝,也沒人在意長玹的性命,因為奴隸同豬狗差不多,死活更是與他們不相干,但長玹對她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在哪裡呢?她又說不清,或許因為長玹是她的奴隸,只屬於她,所以她就有義務護著他,那是主人對奴隸的垂愛青睞,就像是喜愛一件只屬於自己的物什一樣。
可這世上又有那個主子會替奴隸赴死。
或許她是喜歡他的。
只是她並沒有,也不曾往那裡去想。
公侯之女喜歡上一個奴隸,那是天大的笑話和恥辱,況且她骨子裡又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煎餅餅投手榴彈一個,破費啦。
第9章 九
魏姝從沒聽過這種規矩,腦子裡浮現的都是以前被白氏處死的奴婢,她想:既然已經窮追不捨的問道現在,就必須要知道長玹的下落,她說:&ldo;我要見他,萬一你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