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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裡的食材換了新的,宋蕭拿出洋蔥和幾顆雞蛋,剛關上,徐垣舟從身後冒了出來,背對著暗淡的光線,問:「需要我幫忙嗎?」
宋蕭愣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徐垣舟以為他不願意,眉頭輕蹙:「你是怕我幫倒忙嗎?」
「沒有,」宋蕭快速洗好一隻碗,給徐垣舟騰出位置,「那就麻煩你了。」
說不意外那是不可能的。宋蕭心甘情願照看了他兩年多,這還是頭次見徐垣舟進廚房。他沒安排什麼複雜的任務,只叫徐垣舟用筷子打一碗蛋,炒菜時多看了他幾次。徐垣舟做事很認真,那隻常年用來作畫的手,正握著筷子來回攪拌,力度稍微大了點,有些蛋黃濺出了碗,被他悄悄擦掉,銷毀了失手的證據。
宋蕭看破不說破,轉過了身。
徐垣舟偏愛清淡的食物,宋蕭便做了兩樣菜,一素一花葷,端去桌上,擺好餐具喊徐垣舟吃飯。徐垣舟剛洗完手,指甲縫裡殘留了點青菜葉,摳去後又洗了一通,坐到位子上抽了張紙,揩拭水漬。
宋蕭卸了圍裙,在他對面坐下:「嘗嘗吧,都是你愛吃的。」
徐垣舟夾了幾片洋蔥,放進嘴裡咀嚼,嚥下去平靜地說:「來來回回就這幾樣,味道還能變嗎?」
宋蕭朝他歉意一笑,手上的筷子遲遲未動:「下次我到網上多學幾個。」
徐垣舟聽完,眉一皺,脫口而出道:「做菜貴精不貴多,學雜了又沒用。」
他見宋蕭沒了回應,後知後覺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蕭的手往袖子裡縮了縮,嗯了一句:「我廚藝確實不怎麼樣,而且整天都吃這些東西,是個人都會膩的。」
「你……」徐垣舟上午積累的好心情拉胯一半,「算了,隨你的便。」
空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只有兩人挑菜吃飯的聲音。
宋蕭吃了一口白米飯,心頭五味雜陳,細數他們接近零交流的日子,他和徐垣舟已經十多天沒有好好說話了,宋蕭自認為算很正常的問候,徐垣舟總要帶著點刺,哪怕有時他是無心之舉,可人心畢竟是肉長的,聽多了也會乏,會痛,會流血。
更何況徐垣舟那時候早出晚歸,三天兩頭都碰不上幾面,宋蕭嘗試著找他,發出的訊息卻石沉大海,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和徐垣舟坐席長談,於是連續幾天熬到凌晨,看著窗外的濃濃夜色,等來了一身酒氣,隨時斷片的醉鬼。
宋蕭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令徐垣舟寒心的事,以至於他如避蛇蠍,單向切斷了和宋蕭的所有聯絡,然後若無其事,好像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今晚就是個把話說開的好時機,縱使徐垣舟再不喜歡自己,他理虧在先,宋蕭逼他說點真話也不為大過。
彼此沉默地吃完飯,宋蕭洗完碗,敲響了徐垣舟的臥室。
「進來。」
宋蕭做了一次深呼吸,轉下把手。
徐垣舟坐在飄窗旁,懷裡抱了個抱枕,正欣賞夜景的眼睛轉向宋蕭,與他對視。
他的嘴唇有點乾燥,大概是因為畫畫太久,沒有及時補充水分,宋蕭生出想先替他倒杯水的衝動,腳跟挪回一點,徐垣舟開口了,眨著眼,和一週前的醉酒不同,是清醒狀態下的聲音:「過來。」
他曲起腿,讓出了一半的窗臺。
宋蕭走過去坐下,往牆邊擠了擠,避免碰到他的腳。
徐垣舟的臉色一僵,很快恢復正常,說:「你這幾天……看起來很忙。」
宋蕭說:「還好,公司裡的事不多,你呢?這幾天有出門嗎?」
徐垣舟捏了捏抱枕:「忙著畫畫,沒時間。」
他似乎有些難為情,遲疑地說:「那幅畫……難度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