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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頭的戲結束以後,他開始回歸生活。
從前從沒見過的人,像懷了孕發現周圍全是孕婦,買了賓士發現街上到處是賓士,尤因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眼前。
或許也不是從沒遇見過,他們可能早就擦肩而過無數次,只是直到那次意外一吻,他才開始注意這個人。
隨後而來的,是一直提醒自己趕緊忘掉,但卻越來越清晰的,那個難堪的,榴槤味的吻。
腦子裡也很容易迴響起當時尤因的話,極力否認自己是同性戀的那段話。
——一個長得不錯的嘴碎直男。
——或許有點恐同。
對尤因的這個第一印象一度讓南少虔的心情難以言喻,他從初初萌生兩性意識便察覺到自己的性向異於常人,此事發生之前,他連熒幕初吻都還沒交出去,現在卻和一個直男意外接吻,以那樣滑稽的方式。
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可笑。
他刻意迴避,卻越來越頻繁遇見尤因。
尤因似乎是熱衷於校園活動的人,常常能在一些社團活動上看到他的身影。
他身邊的女孩子很多,跟他經常有挽手的動作,但比起情侶,更像是要好的朋友。
異性朋友那麼多,桃花運卻貌似不是很好,他曾撞見過一次,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邊慌張地作揖,邊從一臉沮喪的尤因身邊落荒而逃。
看上去像表白失敗的現場。
女孩走了以後,尤因蹲在地上把自己的頭髮揉成個雞窩,半分鐘以後掏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又把頭髮整理好,吸了吸鼻子,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現場。
很狼狽,但有點可愛。
不知道多少次的偶遇和無視以後,他第一次有了皺眉以外的表情,遠遠地,瞧著尤因笨手笨腳的側臉,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天起,他注視尤因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習慣在人群裡尋找那道永遠活力四射,永遠扎堆在女孩兒們身邊的身影。
他一直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代表了什麼,回過神的那一天,是何箴問他選修課為什麼要選現代民樂鑑賞。
好問題。
當時他的心頭一震,緩緩把滑鼠一扔,目光沉沉地想,是啊,為什麼?
流行音樂系的必修課,他一個學表演的選修什麼。
他難道想接近尤因嗎?
他對他感了興趣?
可一開始他明明是抗拒的,什麼時候開始看順眼的?
太多問題了,思考著思考著,那張永遠閃閃發光帶著羞澀笑容的臉龐,和黑暗的樓梯間那個柔軟的榴槤味兒的吻,電影閃回似的出現在他腦海里。
嘴角又不可自抑地揚起來。
挺要命的。
他不太敢承認這是喜歡,但不是這個,又是什麼呢?在想到尤因的時候,他的心情確實愉悅而羞赧。
過了很久,終於肯確認,並坦然接受自己的感情時,他再回想,才覺得這大概就是愛情奇妙的地方,你永不必去尋找,自有一天你的心會被牢牢牽在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在你自己都沒察覺的一個瞬間,當你的心開始為他感到痠痛,一切就有了答案。
喜歡大笑,健談,擅長某種樂器,無害柔和的長相,這幾種特質糅合在一個人的身上,本來也很容易招人喜歡吧,分析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南少虔這樣嚴肅地剖問過自己。
舉一反三的,他繼而得出一個結論,柔和得過了頭會導致失去某些男性顏色,這大概也是尤因沒女人緣的根本因素。
他經常為尤因的孤單感到遺憾,伴隨而來的,因為尤因單身,也替自己感到慶幸。
直到大三結束,他像個生物學家,默默地觀察了尤因半年。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