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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誰也沒開口。
讓蘇塘放棄說出來的,倒不是沈嶺心血來潮的祈求,而是程之涯看向沈嶺時眼裡自然流露的幸福笑意。
他開心就好,只要沈嶺願意一直騙下去,其實也不賴。
*
蘇塘最近接手一個關於美院歷史的選題,到校內採訪師生,意外碰上多日不見的程之涯。
得知蘇塘選題進展不順,程之涯問蘇塘為什麼不找他了解情況。
父親程勉美院畢業後留校任教,程之涯一度跟著住在校內,自幼身邊便是一群老教授們,耳濡目染,自然熟知校園歷史,甚至能為蘇塘提供更好的採訪物件。
蘇塘客客氣氣的:「怕你忙就沒打擾了。」
程之涯不喜歡這種刻意的客套,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不打擾,你可以問我。」他說。
好的採訪物件到手,蘇塘也沒再推辭。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來聊天。
蘇塘問題多多,一採訪便忘了時間,拖到深夜。
幾次見程之涯忍著哈欠忍到眼紅紅的,蘇塘問他是不是很困,要不要改天。程之涯都說繼續。
蘇塘翻閱一份存疑的校史資料,想給程之涯過目。一抬頭,對方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還說不困,信了你的邪。蘇塘腹誹。
他合上膝上型電腦,注意到程之涯右手中指劃了個新口子,估計是經常用小刀削鉛筆弄的。他跑去隔壁24小時便利店買來創可貼,輕手輕腳地換上新的,順道對程之涯骨節分明的右手端詳一番,心想,這創可貼貼得還挺像結婚戒指的。
他自嘲地笑笑,把手小心放回到原處。
程之涯的五官線條流暢如山水,從頭、鼻子、嘴巴到下頜線,自成一幅隨意又張弛有度的潑墨山水畫,此刻都靜靜地擺在蘇塘眼前。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指尖微微顫抖地沿著他的五官外圍描摹,卻被桌上手機的振動截在半路,蜻蜓點水般落在程之涯的嘴唇上。
睡夢中的程之涯眉頭緊鎖,半睜開了眼,對上蘇塘怔忪的神情。
可憐的手指還點在程之涯的嘴唇上,進退維谷。
蘇塘心臟緊張得快炸開,沒想程之涯自言自語道:「沈嶺,是你啊。」
怔忪片刻,蘇塘鬼使神差地應道:「嗯,我在呢。」
程之涯臉上浮出滿意的笑,撅著嘴唇親了親蘇塘的指尖,才繼續閉眼睡去。
蘇塘魔怔了,久久地盯著指尖,上面還留有程之涯嘴唇微濕的餘溫。
然後,慢慢親上,悄然地完成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吻。
電話又一次震動將他扯回現實,蘇塘連忙走到遠處接通,是沈嶺。
「之涯呢?」
「他睡著了,」蘇塘回答,又很做賊心虛地補了句,「我剛在採訪他,在美院正門的咖啡店。」
「好,我馬上過來。」沈嶺掛了電話。
蘇塘狠狠捏了一把臉,強迫自己清醒點。
別像只沒品的狐狸,總覬覦別人家的雞。
他沒留到最後,陪程之涯坐了會兒,遠遠瞧見趕來的沈嶺,便出門走了。
經過快倆月不停歇的走訪,積累近二十萬字的採訪稿,蘇塘熬出一篇像模像樣的群像報導,負責他的編輯還將其定為當期雜誌的封面報導。
實習快結束前,蘇塘總算留下點像樣的成果。主編評稿時也誇他寫得不錯,繼續努力。
責編跟他關係很不錯,本想趁他實習結束前請他吃頓飯慶祝一下,奈何臨時有事只能改天再約。吃不了別人請客的,蘇塘倒想請一下客,於是搭公交到美院。
方到畫室門口,他便趕上了一場隱隱有火藥味兒的爭吵。
「今天聚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