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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自清長得一派學究氣，就等一頭白髮了。他也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溫平地開口道：&ldo;聽你師哥說，昨天見到你了。&rdo;

&ldo;嗯，我跟教授去開會，師哥也在。&rdo;

&ldo;師哥很關心的你，有什麼事多找他商量，出遠門也要跟他說一聲。&rdo;

&ldo;好，我知道了。&rdo;

&ldo;在那邊吃飯不慣，可以去師哥那吃，買些菜過去，你師哥和嫂子給你做。&rdo;

&ldo;嗯好。&rdo;

司自清像尋常父母那樣唸叨，而司零，一向乖巧溫順。

&ldo;月底就放假了，機票買了嗎，哪天回來？&rdo;

&ldo;還沒定呢，實驗室的工作在收尾階段，可能要延後一段時間了。&rdo;

&ldo;研究進展得怎麼樣了？&rdo;

司自清知道她在做什麼，她可不想像騙鈕度一樣騙自己的父親：&ldo;剛把最新採集到的毒株進行重組分析，正在整理資料。&rdo;

司自清最後說：&ldo;如果要出野外採集，注意保護好自己。&rdo;

&ldo;好的爸爸，放心吧。&rdo;

掛下電話之後，司零的目光落到了手邊的小提琴上，接電話前她準備要拿去還給酒店的。

司零是在母親病逝之後不久開始叫司自清爸爸的。她並不那麼樂意，可她煩透了每當提起&ldo;我叔叔&rdo;時同學們的追問。

那她的親生父親哪去了呢？她也想知道。她窮盡一生都在尋找他的下落。

她媽媽名叫顏雙，她後來無意中聽到鄰居議論：這名字就晦氣，諧音可不就是孀麼，就是命啊。她從小隨母姓，名叫顏樂。

顏雙帶著女兒來到北京後，投奔了剛剛博士畢業、留校任教的司自清，顏雙告訴女兒：&ldo;叫叔叔。&rdo;她便乖乖叫他叔叔。顏樂並不知道母親與叔叔的關係，知道了也理解不了。後來，她在司自清凝望著顏雙遺照的眼神中理解了，但那已是多年以後。

2003年蔓延的那場病毒，她和媽媽都被捲入其中，卻只有她幸運地活了下來。

顏雙走後，她被放進了司自清的戶口本里，自然也就改姓了司。

&ldo;樂樂，你想叫什麼名字？要不還叫司樂，好不好？&rdo;司自清問她。

她搖搖頭，說出一個字：&ldo;零。&rdo;一無所有的零。

&ldo;這樣也好，&rdo;司自清把她抱起來，在紙上畫出一個完整的圓圈，&ldo;你看，零，並不只是一無所有，也可以是無所不有。&rdo;

從此，再無顏樂，只有司零。

司零跟隨司自清長大，他待她很好，她生父要她學的那些，司自清一樣不落地繼續讓她學。

她追問過司自清：&ldo;我爸爸是真的得病過世了嗎？&rdo;

這是顏雙告訴司自清的，司自清沒有追問細節。

親生父母把司零當成珍寶一樣小心呵護，而司自清希望司零練就一個堅強的心性。他從不會講哄孩子的話，而是直接告訴她：&ldo;是的。&rdo;

&ldo;你騙人！&rdo;一開始，小樂樂還會沖他哭嚷。後來她變成司零，終於懂得亦師亦父的司自清的良苦用心。

她在爸爸身邊只長到三歲，她真的不知道和他有關的更多資訊，竟連一張照片也都沒有。她當然知道過爸爸的名字，只是媽媽帶她離開後不再提起，多年過去，小孩子也就忘了。

後來，她憑藉著&ldo;六歲時獲得馬術冠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