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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言語,都在助力他向前,也給他支撐。
話音落,周歸與就放下了手。
周歸與向來如此,點到為止,沒有過多的言語。
因為他知道聽的人會懂。
梁星灼彎腰拆鞋帶,聲音從低處傳來,有些悶:「你真是……我都快成年了還拿我當小孩兒。」
周歸與笑:「你八十歲在哥眼裡也是小孩兒。」
梁星灼聽得耳朵和眼眶一起紅了。
每次聽周歸與說這些帶黏糊勁兒的話,他都有種溺水但不窒息的感覺。
愛意化作無邊無際的海洋,他是被海洋收留的孤鯨。
我這麼幸福是被允許的嗎?不會遭天譴嗎?
他甚至忍不住這麼想。
梁星灼換上拖鞋,餘光往廚房的方向掃了掃。
廚房推拉門隔絕了炒菜的油煙,鄒姨正在裡面忙活,抽油煙機的噪音蓋過了連他們進屋的動靜,鄒姨還不知道他們兄弟倆已經回家了。
所以這個目前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梁星灼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摟住周歸與的脖子,往身前帶。
周歸與正在彎腰換鞋,被梁星灼猝不及防的舉動弄得差點失去重心,手扶著門框勉強站穩,還沒來得及問他突然要做什麼,左臉頰感覺被什麼柔軟溫熱的東西輕輕碰了碰。
不過一瞬。
「你八十歲也是我哥,我會一直很愛很愛你。」
就算是日常把愛掛在嘴邊的黏人精兄控,說完這話也或多或少感到了難為情。
梁星灼退回原位,踩著拖鞋直往前走,故意用大嗓門掩飾剛才的小插曲:「鄒姨我放學啦,中午有什麼好吃的!」
廚房門被推開,鄒姨的聲音和做飯的動靜一起流到外面的空間。
「星星迴來啦,飯馬上好了,中午有蓮藕排骨湯,要不要先喝一碗?」
「要,你忙你的,我自己盛。」
「洗手,先洗手!」
「噢噢。」
……
周歸與跟平時一樣換鞋進屋,去衛生間洗手。
他沒有上廁所的打算,還是鬼使神差帶上了衛生間的門。
職業習慣,他日常洗手也洗得仔細,眼下卻反常地在敷衍了事,不打肥皂也不交叉搓洗,只任由水流這麼沖刷著。
他分不清腦子是宕機了還是在超速運轉,行為動作都不受自己驅使。
眼前反覆慢放梁星灼親他的畫面,一幀一幀,細節到他能看清梁星灼的眼睫毛,黑亮且翹,漂亮得還是那麼像洋娃娃,眨眼煽動如蝴蝶振翅。
梁星灼小時候經常親他。
他是一旦跟誰熟悉後就會變得特別黏人的小孩兒,擅長表達情感,且不拘泥於一種形式。
他很怕別人不知道被自己愛著,就像害怕自己沒有被對方愛著一樣,愛與被愛他都缺乏安全感,長年累月下來,二者的關係在他潛意識裡漸漸變成一種交換。
梁星灼似乎生下來就知道怎麼討人喜歡,哪怕黏人點兒也不招人煩。
這一套邏輯閉環,對梁星灼而言不知道算天賦還是詛咒。
現在長大了,小時候那股黏糊勁兒還在,撒嬌起來也要抱,更親密的動作倒是不知不覺消失了,都不需要他去特意提醒,你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親哥哥。
偶爾想來還有點失落,明明是情理之中的改變。
周歸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抬手用沾滿水的指腹摸了摸左臉頰被梁星灼吻過的位置。
心臟開始莫名狂跳,滋生一股熱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像四處流竄的逃犯。
逃犯?
逃什麼?他又沒做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