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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還寬裕,更別說東家了。這些商路上的掌櫃也是,是尋常駝夫雙份乃至三分的,走一趟頂人家好幾趟,而且沒了他別家也很難能走成,弄不好就死在沙漠裡了。
誰不想好好地享受生活,而這些人就偏偏願意把自己陷入這荒漠之中風口浪尖,這是一份心氣,一份理想,就想看看才如願以償的位置上還能做到什麼程度。不然誰去受東家那個窩囊氣,誰去操那個閒心。就是骨子裡就是幹這個的,就好這個,這就是命,死在上邊都願意。所以山西那些掌櫃們寧可數年數年的不回家,一心撲在地圖跟算盤這些物件上,而一旦這種風氣形成,勢必形成一種榮辱影響,特別山西這些掌櫃的家裡,真守得住空房。叫尋常人,誰求這個。
就跟鳳吟似的,愛打拳愛讀書,你在家好好讀就可以了,把號上的事情交給掌櫃們,也跟三魁似的喝個小酒聽個小曲,閒了尋個紅顏知己陪伴著隨馬訪友。但他就能把媳婦兒丟在家裡,自己往這大風地裡趕。
人這一輩份,能找著獨到的愛好不簡單,能揮特長也不簡單,而學有所用又對了興趣,那就更不簡單了,這些掌櫃的一旦上了這個位置,那就欲罷不能了。這種性情卻並非血脈就能傳承,而是另一種親,所以這些掌櫃的之間既相親如父子兄弟又相互監督競爭,而最後父一輩子一輩薪火相傳。這種命裡的交情確實比親爹對兒子還要多幾分滋味,所以這些人物也都看得開,臨了一撒手,什麼都不要了,卻掛記著接班人。
愛徒弟,愛的不只是孝心或者出息,更是這份與自己相仿的性情。所以這種師門的感情是很幸福幸運的,特別在這最能體驗人性的大風地裡。用一些掌櫃的話說,家裡那麼好的媳婦,怎能不想呢,但是這大風裡的特別感受,不是一般人分享的,她們很難理解。
停不住。停不住是一種殘酷的美,就像這讓沙礫飛舞的風,是那麼不通人情,但就這種生死冷酷中,卻能讓人團結起來,體驗到那種真滋味。再擁抱草原遇見野花的時間,那是一種別樣的美。
這種性情不光是男人才有,女子也是有的,而且更甚。只是女性天生渴望停留。特別是草原上的女子,她們有著堅定而執著的愛,淳樸而單純的美。所以草原上有很多有著魅力名字的酒館,或者火辣或者優柔,它們的主人多是仗義而美麗的女子,那酒館的名字也都是路上這些男人們給的,且將一直在子孫的心裡嘴裡流傳下來,引著一輩輩人嚮往感嘆。
酒館在烈日大風中給了一個溫暖賞月的場所,又有美酒與美女,且在這生死之間,那是一種刀刃一般的美。
而這些拉駱駝的男人卻與那堅定斑駁的酒館牆壁不同,他們是不停留的,他們相互分享,相互擁有,在最直接最真實的時候擁有最美麗的彼此,哪怕是一個瞬間。
這是這些礫石一般的漢子最柔軟的時候,相聚、離別、等待、老去,無怨無悔。
人的一生中,至少要有這麼一次,體驗一下為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女子動刀子的衝動。
馬縱橫就經常為女人動刀子,動得有點多。他有個理想就是將整個北漠踩遍,這太難了。有一年馬縱橫從漠北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那一路他狠狠賺了一筆,回來的時間他就跟駝隊分開了,在京城裡美美逛了幾日,然後僱了一輛騾馱轎子迴歸化。
他進京是從北路昌平進的,出京是從西路門頭溝往西。這漢子對人生的要求並不高,恰恰就是要這樣一個旅行。駝隊上不準帶女人,帶了女人也是報著隨時丟棄的心態。紅顏禍水,且看不得再被人搶被人蹂躪,沙漠裡的法則就是適者生存,有時間一口水就是一條命。
馬縱橫為了這個外族的女子硬是冒險破了規矩,還好一路有驚無險。但這一路頗受人忌。等進了京城感覺爽到家了,這就不知道怎麼樂了。也按大家主的排場弄了輛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