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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沈長念批完&ldo;丁&rdo;字公文,停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ldo;丁&rdo;字公文好像少了許多。
&ldo;不是你的錯覺&rdo;祁學謙的聲音突然在室內響起。
他的音色很有辨識度,低沉喑啞,帶著顆粒感。
沈長念這才發現,自己一不留神把心底的話問了出口。
&ldo;最近漳州水災牽連甚廣,朝廷裡都在安排相關事宜,所以和漳州相關的事項全部被歸為`丙類&rdo;他也把狼毫掛在一旁,不急不緩地解釋。
不過沈長念聽完,忽的感到疑惑:如果水災都只能算作&ldo;丙&rdo;類,那&ldo;甲&rdo;類和&ldo;乙&rdo;類又該是什麼呢?
&ldo;不重要又不太緊迫的平常瑣事,都歸在`丁類;稍重要且急迫的事項,歸在`丙類;`乙類則是非常重要的事項;至於甲類……&rdo;
他尾音拖得很長,斜眼瞧見她好奇的眼神,嘴角微勾,賣了個關子:&ldo;你還是不知道的好。&rdo;
話說一半,砒霜……
好奇心被吊起的沈長念腹誹,但想到半截,卻覺得話說過頭,把那&ldo;拌飯&rdo;兩個字又壓迴心底。
她見自己今日被安排的公文已經完成,也就打算拿本書看。
按照之前幾天的經驗,這位大爺是不會讓她快活的,每次她想去休息,他就會喚人把她叫回來。
可恨的是,次次都是她踏進院內,傳喚她的小廝也就到了,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留給她。
真不知道他怎麼算得那麼準。
沈長念憤憤地想。
果然,她才翻看四五頁,祁學謙突然開口問她:&ldo;漳州水患,你覺得應該如何是好?&rdo;
她手裡拿著書,有意識地把書方下,比照著內心的疆域圖,細想。
一柱香的功夫,女孩的聲音在空氣內緩緩流蕩:&ldo;一則是,漳州的農業向來發達,尤其是米粟的產量極高,所以周圍的州幾乎都由它運進糧食,從而支撐本州商業和市鎮的發展。
因此,這次水災,在向漳州運救災物資的同時,也必須向周邊各州運送糧食,以免米商發災難財。&rdo;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繼續道:&ldo;二則是,眼下漳州水災,並不是因為本州的雨水過於充沛,而是因為河道的泛濫,因此還需要注意河道的疏通以及水利的安排,也應當預防黑水下游出現類似問題。&rdo;
祁學謙挑眉:&ldo;誰告訴你這次水災不是因為雨水過於充沛?&rdo;
&ldo;我猜的&rdo;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收到對方質疑的眼神,她才把自己的思路在腦袋裡過了一遍,然後出言解釋:
&ldo;正常情況下,漳州的是在七、八月份,眼下還太早;如果今年恰好不正常,漳州周圍的州也應該有水患才是,所以排除是雨水過多的問題。
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黑水泛濫。我記得前年朝堂上還對黑水的疏導進行過爭辯,想來當時就已經出現苗頭,只是不如今年這般明顯罷了。&rdo;
祁學謙望著她,一時眼神無法轉開。
大概她自己也沒注意到,當她談論這些事情時,眼神內的專注和認真。
她不一定適合從政,但卻適合處理問題。
&ldo;真聰明。&rdo;祁學謙摸了摸自己生著少許鬍渣的下頜,笑得不正經&ldo;作為獎勵,去給小爺倒杯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