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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倒是胡話了&rdo;沈周氏調笑他一頓，也就讓青竹帶人去幫忙安置。

人員驟減，裝飾精緻的堂屋裡頓時安靜不少，單獨被留下的沈長念站立在雕刻精細的黃花梨木椅旁，一言不發。

&ldo;坐吧&rdo;時間過去一會，沈周氏抬手，面色不樂地說道。

沈長念行過禮，微微撩起長袍，端端正正地坐上去。

&ldo;不錯&rdo;沈周氏看著兒子的動作，少有地和顏悅色&ldo;你日後定然要入仕為官，禮節規矩就必須周到。&rdo;

&ldo;是&rdo;沈長念垂首，低聲回答。

沈周氏見他低眉順眼的模樣，只是微微點點頭，徑直告誡道：&ldo;這次科考你不可表現得過於優異，只可是恰好。&rdo;

沈長念聽完這句話，說不清心底是該為母親的信任而高興，還是應該為母親的控制而失落。

他依舊低著頭，說出的話卻是滿含譏諷&ldo;母親真是處處為我考慮&rdo;。

&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沈周氏蹙眉，正準備端起茶杯的手也陡然停止。

沈長念沒有說話。

沈周氏緊緊地盯著他低垂時的發冠，諷刺地笑道：&ldo;你以為我是要你為文瀚鋪路?&rdo;

&ldo;不是&rdo;沈長念抬眼望向她，露出無比歡快的笑容&ldo;因為在您心裡，我根本，比不上他。&rdo;

沈周氏瞥見兒子眼內的滔天怒火，回望他，凝視許久，神情平淡。

&ldo;安南公主和使團都還沒有離開京都，但是救助的食物、器具卻在他們抵達的第二天就運往安南。現在各家間都流傳著一種說法&ldo;

沈長念凝視著她，等待後文。

&ldo;安南王用女兒，換來百姓的生存&rdo;沈周氏吐出這樣簡單的幾個字。

但沈長念卻明白其中的複雜。

不同於大魏男子繼承地位的習俗，安南曾經出現過女皇帝。

安南王年近不惑，卻只有一個女兒，那麼沁媛公主繼位，幾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國之主，怎麼可能在異國長期生活?

想必這次的聯姻，不是公主下嫁，而是駙馬入贅，那麼婚後，定然要回到安南生活。

&ldo;按道理，異國公主的婚嫁幾乎都是由使臣安排，所以駙馬，一般不會是白身&rdo;沈周氏看著他了悟的神情，繼續說道&ldo;但這位公主身份特殊，恐生意外。&rdo;

若是尋常男子還好，可如果選中自己

&ldo;母親&rdo;沈長念看著自己的母親&ldo;您是在提醒我守好這副身子的秘密嗎?&rdo;

&ldo;長念&rdo;沈周氏的聲音愈發溫柔起來&ldo;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愛你，希望你一切安好，所以不得不處處要求你謹慎。&rdo;

&ldo;那當初&rdo;沈長念依舊盯著她&ldo;您為什麼要讓我充作男兒身呢?&rdo;

沈周氏沉默著，緩緩說道&ldo;迫不得已。&rdo;

迫不得已。

多麼巧妙的藉口。

沈長念聽著無數次重複的解釋，無言許久後，起身離開。

第6章 妖精

現在的人每談論過往，總要增添一句&ldo;時光荏苒恍如白駒過隙&rdo;，小孩子不知事的時候常常對這些俗話感到厭煩，可成年之後細細想來，這話卻不是沒有道理。

至少對於沈家和周家的三位公子來說，確實如此。

因著鄉試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