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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現實&rdo;沈長唸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ldo;話本子裡的故事會告訴你,男子為女子拋棄江山。&rdo;
他凝視著她的笑容,咬咬牙,狠心說道:&ldo;但實際是,即使額爾德克愛上你,他也會利用你,讓你成為他的揮斬天下的利刃。&rdo;
阮妗沒有反駁。
前世她幼年去世,今世也才十九歲,可即便如此,她也理智地知道,沈長唸的話有道理。
可即便她不認同,也不會在口頭間反駁。
&ldo;他說的是對的&rdo;祁學謙微抿茶。
阮妗朝向他。
&ldo;現在我們還能夠安穩地坐在此處飲茶&rdo;祁學謙眼內的寒冬更甚&ldo;如果魏朝和元國相互宣戰,而你卻站在了魏朝的對立面,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do;
阮妗再不多言。
她不瞭解祁學謙這個人,但聽見這樣的話,心底有些不適。
沈長念覺得祁學謙想的太遠,說得太決絕,但他也知道,祁學謙的態度看似矛盾,卻是正常的。
如果他只是平民百姓,對於阮妗不合時宜的愛意,他可以私地裡表達自己的同情,甚至可以暗中支援兩人。
可正由於他是一國丞相,所以他必須堅定地站在兩人的對立面,即使他並不認為這種行為存在問題。
只因為他的態度,在某些人看來,能夠代表朝廷的態度,所以他必須控制住自己的私人情感。
沈長念莫名覺得悲哀,優秀的官員在處理政治問題上從不夾帶私人感情,卻也因此,他們往往顯得殘酷無情。
而他,並不想變成這般模樣。
祁學謙看著眼前的人仿若陷入沉思,精緻說道:&ldo;朝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先行一步,公主和沈公子自便。&rdo;
沒人攔著你,阮妗在他轉身的那刻默默地翻起白眼。
沈長念被他的聲音逼得回過神,透過窗紗,隱約瞟見祁學謙若有似無的背影,便對阮妗行禮笑道:&ldo;草民也先行告退了。&rdo;
&ldo;去吧,我知曉你科考事物繁忙&rdo;阮妗擺手,笑道,&ldo;但你也得適當放鬆放鬆。&rdo;
&ldo;嗯&rdo;對方一番好意,沈長念自然不會不知趣。
可局外人不知道局內人的心境,雖是好意,也只恕他無能為力。
沈長念步行回屋後便又開始習文練字。
現在所有科考的考生都知道複習科考內容的重要性,沈長念也是如此。
但和其他考生單純理解背誦考試內容之外,他每天還必須抽出半個時辰練習書法。
迅速地練習一筆一劃。
因為本朝科考的規定字型是楷體,是所有學子練習書法的基礎。
也因為這種書寫樣式的基礎性,門外漢常常吐槽這&ldo;連五歲小兒也能做到&rdo;,甚至某些人還倡導科考標準字型應該改作行書或是草書。
他們愚昧無知,可沈長念卻知道越是基礎,越是困難。
相較於草書的豪放,行書的靈動,楷書的突出特點就是端莊,這份端莊讓它容易被考官辨認,無意中減少了批閱時間。
但難就難在,倘或把握地不恰當,這份端莊就極有可能變作僵硬呆板。
而沈長念要練的,就是讓自己的楷書在快速書寫過程中也能保持住中庸,端莊而不死板。
他知道,與其他考生相比,自己劣勢在於手腕的力度,可優點在於手腕的靈活性,所以,四年前他放棄了自己慣常喜歡的&ldo;入木三分&rdo;,轉而追求外柔內剛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