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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連一月未曾駕臨鸞鳴宮。
可終是不忍廢黜於她,畢竟,她是第一位讓朕真的心動牽念的女子。
但今日,信步走來,竟又到了此處。
不發一言,徐步入內,正聽得一聲輕嘆。
殿內的冰塊冉冉地冒著冷氣,她背對著朕,嘆息間微微攏了臂上的雲紋縐紗披帛,香爐的薰香卻似已燃盡,纖手正握了一把香準備添於爐內。
對著日漸清減的背影,沉沉開言:
“貴妃似是心事甚多。”
她緩緩回身,眸華淡然,凝望著我福身,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曾經,私下,她只喚我燁郎,如今,卻是一句皇上,我知道,彼此間是生疏隔閡了。有些感覺,有些情愫,不過是彼時的一場戲。
安陵氏,要的不過是那權傾前朝,才於後宮逢場做了那一出出的戲。
如此爾爾。
數日不見,她似清瘦了些許,但氣韻依舊。聽她平靜問安,語音不聞波動。果然,於她,朕到來與否並不重要:
“起來。”同樣清泠的語調命她免禮。
環顧四周,分明餘熱未息,卻覺出靜冷意味。呵,三年來,鸞鳴宮雖不至車水馬龍,卻也客未斷息,何曾有過今日冷落。目睹此景,朕應當是快意的,但對著伊從容神態,另一種憤然在心頭滋生。
珍藏著那人的書信,她怎會在意朕給予的一切。只怕,對她而言,那人的隻字片言也勝朕千言萬語。
她添的香,恰原來還是這蘇合香!這香朕一直素是不喜,她雖在進宮時曾薰過,因著朕的不喜,也早換了零陵香。
直到那日,昭陽宮見得她的堂哥,朕才赫然驚覺,原來蘇合香是那個男子慣常所用!
所以,這才是她最珍愛的香吧。
蹙緊了眉心,自己,終究還是在意的。
她望著朕,似是覺察到什麼,悠悠回身,將爐頂以清水澆息,另要攏一邊的零陵香。
“這香,許也是貴妃思慕的依憑罷?”
甫一出口,便再難收回。可笑,朕難道也似那等凡夫,斤斤計較微末小事了麼?不待她回答,喟言:
“宮門一入深似海,三年時光,亦是很難捱過?”
她的手僵在半空,冰塊的冷氣襲到她如皓月皎白的腕上,湮生的白氣裊繞,必是冰冷沁髓。
她的聲音略帶了些顫抖:
“這香,臣妾入宮前,就一直薰用。如若皇上認定這是思慕憑證,臣妾亦無話可說。”
她將香灰灑入一邊的琉璃盞內,另攏了零陵香,:
“三年的時光,不過彈指須臾,豈能言捱,不過皆是命數。”
為何,你不斷然否認?還是不肯否定曾經的依憑?“命數”?原來三年的相依只是因為命數註定。那麼,你,是否恨著自己,因為不能逃脫。而,困著你的朕,更是你的劫難吧。
惱意漸熾,語音高了些許:
“那憑證,貴妃不一直珍而重之地收著麼,何必意指朕捕風捉影!”
此言一出,梗在心中的鬱結似洩出。然,密密注意她神色變動,以期窺心一二。
她繼續燃上爐底的香燭,然後放下香爐之蓋,抬首,望向我:
“故人書信,珍而收之,亦是對曾經過往的緬懷,皇上,難道不認為即便有些事雖已逝,但心中,終是留了那一隅之地,這一隅,縱不可再得,卻始是雋永彌貴。”
靜淡的言語最是能刺傷人,多想透過她無波的臉容看進她的心底。帝君之傲,豈容你心有一隅非吾所有。前塵過往,朕要的是一筆銷清!語音森冷:
“原來,貴妃心底僅是他一人。”
憤意無可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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