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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萬維軍聽到後肯定會氣得吹鬍子瞪眼,但若憑空編一個進度,剩下的比登天還難。
萬維軍像是料到了結果,無奈地瞥他一眼:「得,讓你考慮個終身大事比鐵樹開花還難。」
「說點正事兒。」他合上檔案,清清嗓子,神情嚴肅。
「這週六有個臨時的培訓,普仁醫院那邊的醫生會過來教學急救知識,你到時候負責工作交接。」
季雲淮眼睫微抬,黑眸之下,不再是萬年冰封的寒潭。
普仁醫院。
單是這四個字,都足以讓他的表情出現鬆動。
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季雲淮沒得選擇:「是,保證完成任務。」
從辦公室出來後,盛啟洲抱著頭盔,拍了他的肩膀:「是不是老萬又叨叨你了?」
身為戰友,盛啟洲在季雲淮剛來隊裡就聽說過他有前女友,算是初戀。
就是沒想到幾年間,他再沒交往下一任。
「還為你那前女友守身如玉呢?」盛啟洲唇角輕勾,什麼話直接往外蹦,「說不定人都結婚了,你信不信。」
「兄弟,我跟你說一句,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千萬別心魔太深。」
兩人並肩往前走,影子被夕陽拖曳著。
後面的話,季雲淮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搖搖頭,竭力忘掉與薄倖月重逢後心口泛上的異樣感。
她現在無論是結了婚,還是有男朋友,他們的生活仍舊會是兩條毫不相關的平行線。
回到宿舍,季雲淮脫下作訓服,三步兩步走到浴室。
溫熱的水流劃過腹肌,以及那些勳章般的傷痕,一路淌下……
這麼幾年,他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
而到部隊後,說實話,他很少再去回憶過往。
那段湮滅的時光,最終雜草瘋長,成為他心底誰也進不去的秘密花園。
原本以為那些陳年舊傷會如塵封的回憶,只要不碰,任誰都會麻木的。
可一閉眼,季雲淮彷彿對一幀幀畫面觸手可及。
兩人剛在一起時,薄倖月非要纏著去他家一趟。
他拗不過執意的少女,鬆口同意了。
那時候家裡被債主催得緊,母親生病住院,他就一個人住在老舊的居民樓。
路燈常年失修,路上甚至有不甚平坦的青石瓦礫。
走到門口時,薄倖月的腿都走酸了。
她頭一回來季雲淮家做客,目光沒收束,好奇地張望了一會兒。
昏暗裡,依稀看得見房間不大,書架被滿滿當當的書和獎盃塞滿。
吊燈亮起,照耀著一臺蒙了塵的鋼琴。
旁邊的桌上放著幾瓶藥和一瓶純淨水。
季雲淮低低淡淡開口:「你吃什麼?」
她沒怎麼思忖,梨渦盈盈,笑得張揚明媚:「你做什麼都好。」
「那我去給你煮麵。」季雲淮放下書包,抽出兩張試卷,不放心地補充道,「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
薄倖月的精力根本沒放在吃什麼這樣的問題上。
等季雲淮煮著好兩碗麵,端上桌時,滾落的汗珠將他短袖的衣領濡濕。
少年揉揉後頸,乾淨的像一張白紙。
那碗麵她吃得很慢,直到最後才發現碗底還有個煮好的雞蛋。
是隻有她的那一碗有。
季雲淮沒多想,只是習慣了這套模式。
因為母親會捨不得,從而故意在一碗麵底留一個雞蛋給他。
殊不知,這樣的偏袒對薄倖月這種家庭出身的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吃完,薄倖月擱下碗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