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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城後，許揚見遍地奔忙計程車兵，從十野背上下來，走著去大營。

手下的兵一個個小跑來匯報戰況，他邊聽著邊環顧周圍，發現街邊倒塌的廢墟不堪入目，在殘陽照耀下，整座城了無生氣，還有不少流離失所的人坐在礫石泥沙上，裹著髒破的棉被取暖。

許揚一眼望去，估計了一下平民人數，擰著眉找到自己最親近的副將華星逸，問：&ldo;安排平民撤退的將領怎麼回事?都五天了，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在?&rdo;

乍一見到活蹦亂跳的人，華星逸還有些恍惚。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行禮應道：&ldo;回將軍，那些不願撤離的人說，他們若撤了，軍隊也會撤，在空遲的家就沒了。而留下來，最差也不過回到瓦剌的統治下，也就大半年前的生活罷了。&rdo;

聽完，許揚如鯁在喉，張口閉口了好多次，才道：&ldo;那就全部安頓到東面區域，儘量遠離戰場。&rdo;

&ldo;將軍，我們的軍械在之前的敵襲時就已報廢了八成，對方顯然清楚城內各大營的方位，戰馬也折損了幾十匹。&rdo;

&ldo;就算防禦工事的佈局也洩露了出去，空遲城也能守得住!&rdo;許揚額間的褶皺漸深，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華星逸嘆了嘆，壓低聲道：&ldo;可是，今早剛從摘星樓傳來棄城的訊號。雖然穆老將軍不信，在等第二次確認。&rdo;

許揚沒再說話，眼中亦是不敢置信的神采。他的餘光正見夕陽從遠處連綿的雲嶺雪杉落下，逐去的晚霞殘存著黑夜前的亮色。而在近處，炊煙裊裊，有一婦人小心翼翼地端著碗粥捧給了替她修繕居所的兵士。

最後，許揚一一看過他面前沮喪著的眾人，想起父親曾對他解釋為何選擇先收復西北的原因：&ldo;北邊的遊牧民族，逐水草而生，居無定所。他們要停留在某個地方安營紮寨，那一定是愛極了那片土地。

那也本是我中原兒女可以自由到達的地方。&rdo;

正陷入回憶時，華星逸遲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復說道：&ldo;退守的話，正東面的秦月城已經做好準備了。沿線的馬道，也布好了埋伏。&rdo;

&ldo;誰說要退守，叫安西軍上前線來!&rdo;許揚鬆開十野，走到了前面去，眼眸清亮而堅定，&ldo;若是就這樣棄了城，以後同樣的事再發生呢?這次是軍隊的責任，我們必須給所有黎國百姓一個交代。&rdo;

&ldo;可是陛下那……&rdo;

許揚偏過頭來，嘴角一翹，輕哼了聲：&ldo;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do;說罷，他快步向城牆走去。

隨後，當見到直接穿破牆體的幾處缺口，許揚面上愈加凝重，&ldo;工匠來得及搶修嗎?看這風，天完全黑下，霧多半就要散了。&rdo;

而霧散時，大概就是瓦剌重整旗鼓，再次入侵的時候。

旁邊的老工匠行了一禮，說：&ldo;來不及完全堵上了，在外圍已經放置了鐵柵欄。缺口補到等身的高度就能架炮臺，只是這樣會成為敵軍的首要目標。&rdo;

&ldo;不必如此，本將軍不希望我們到需要人牆的地步。&rdo;許揚深撥出一口氣，又招呼兵士道：&ldo;能用的投石機全都推上來，就放在城門後邊，弓箭手全部上高地，把三軍的軍旗都給我拿來。&rdo;

華星逸很快會意，上前勸說：&ldo;可陛下還未下令調後方的兵，敵眾我寡，直接對剛能行嗎?&rdo;他眼珠轉了轉，右手握拳錘在左手的掌心上，&ldo;將軍，不然我們唱空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