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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我不能絕望的,你卻還是……“左相繼續吧。”
“呵呵,我是想說,找不著你的屍體我沒法和你爹交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明白嗎?”
“嗯。”李爍回答的溫和而平靜,好像還是那個孝順的兒子。他做過亂臣,做過逆子,可是當他親耳聽到他為之放棄曾經,再也無法回首的爹要他死的時候,竟然還是那麼溫柔。他不怨,不恨,不惱,是三年已經見慣了世間險惡,還是真的心靜如水,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就必須死。”左嵐“譁”的甩袖負手,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會真的像一個宰相應有的氣勢。他伸手向前,手掌上有青蔥玉翠的小瓶,“吃下去,我明日早朝帶你金殿覆命。”
李爍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好像忽然心滿意足了起來,他說:“好。”
左嵐璀然一笑,飄然而出,留下了一句話語激盪吹風,他問:“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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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永遠都是金碧輝煌,從不因為有人哀傷就失去了一分一毫的華芒。
“啟稟皇上,左相此次艱難險阻護衛大唐江山,擒來逆賊李爍,功績日月可昭,定要嘉獎。”三朝元老倚老賣老,幫著還未開口說話的左嵐開口邀功,渾然不顧高坐龍椅之上的肅宗已然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
皇子興兵作亂本已讓他痛心疾首,曾經為保江山下令誅殺逆子重重有賞。可如今,真的看見那清若蓮花的孩子淡眸緊閉,血染衣裳,才忽然發現,為父為君,自己都虧欠了這個孩子太多。即使是將皇位江山拱手相讓,只怕也是彌補不得的。他一直不敢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反。可那個答案卻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某個角落碰觸不得。但這個孩子即使是死,也可以笑得那麼清淡灑脫,就好像一切本就該是這樣的。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破土而出,有什麼再也掩埋不住。是有人在逼他啊,是有人逼他至此,是有人不想他活!這個皇宮葬送了他的清奇出眾,毀了他的不悔執著。使這個皇宮對不起他,他原本,他原本——不該死的。
“三皇子身中十二刀,八箭,最後是一槍封喉,血灑疆場。”魔媚的聲音陡然響起,驚飛了恍惚的思緒,有誰眼前的顏色忽然如血一般鮮豔欲滴。
“他……”皇上舍不得問下去。
“他死的很慘,用眾位大臣的話是罪有應得。”左嵐的聲音不給人一點空隙,他甚至不給皇上留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人間慘劇。
忽然有清冷的聲音與之對峙,那個人負手而立,眉目傲然,容顏冷極。他問,替皇上問:“他是死在誰的手裡?”
“哦?”左嵐每次與李豫說話都會顯得很高興,“戰場之上我與他是兩軍主帥,太子問我他死在誰手裡,不覺得可笑嗎?”
李豫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和左嵐打啞謎,他不相信左嵐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卻耗不起時間聽他胡說一氣:“我是問你,是你的人殺的他,還是他自己的人。”
左嵐眉眼帶笑,宛若春風的把問題扔回了李豫那裡:“有什麼區別呢?”
“有沒有區別你說出來自然知曉,你不說我如何知道。”李豫一記眉眼煞極群臣,他沒有閒心和左嵐推來阻去。
“哎,”左嵐狀似無聊的嘆氣,“他要殺你,你又何必……”
“要殺我的人不止一個,於公,他是朝臣,於私,他是我的皇弟。”李豫緩踩一步上前,聲音四平八穩,“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他死,你明白嗎?”
“嗯。”左嵐回答的溫軟可人,“十二刀裡九刀是禁軍砍的,箭是禁軍射的,搶就不得而知了。”
李豫左眉一挑,冷然煞極:“你的意思是禁軍鞭屍?”
“誰也不知道戰爭中會不會有沒死絕的,你說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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