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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有身份的人,按理來說是不該向長策學府的弟子行大禮的,不過因為謝刃並沒有聽到那句石破天驚的「瓊玉上仙」,所以心裡想著,許是大明宗遇到了麻煩呢,想請銀月城風氏出手相助,那也能勉強解釋得通。
他對別人的家事沒什麼興趣,接過酒罈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白天喝的梨花蜜釀已經很甜了,而風繾雪帶回來的這壇還要更甜,酒味淡得幾乎沒有,更像街邊賣的果子露。璃煥與墨馳他們都不肯喝這種酒,嫌棄甜滋滋的像小姑娘,謝刃卻不以為意,咬著糖喝著蜜,照舊四處橫行,將整座學府攪得雞犬不寧,打也沒少挨。
他扯開袖封,看了眼依舊在滲血的鞭痕,嘴角往下一撇,師父下手怎麼越來越狠,也不知隔壁的人有沒有帶傷藥。
桌上燈火跳動,一層隔音結界飄浮於空,時隱時現。
譚山曉臉色紅潤,雙眼發光,依舊激動得詞不達意。
風繾雪還是沒能從記憶中將此人打撈出來,他常年居於青靄仙府深處,與各大門派鮮有往來,見過面的世家公子更是屈指可數,實在想不起還有一個漁陽城的大明宗。
譚山曉可能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趕忙道:「當年西北旱魃為禍,瓊玉上仙與齊府小公子仗劍斬妖,我那時率領族中弟子守在麥山出口處,負責斷後。」
原本雄心勃勃,準備立一大功給家中長輩看,誰知好不容易等到了被攆得落荒而逃的妖群,還沒來得及拔劍,四野已驟然掀起一陣酷寒疾風,翠綠草葉瞬間凝起冰晶,眨眼由夏入冬,而在眾人都被凍得哆哆嗦嗦時,但見一道銀白劍氣橫掃天穹,凜凜斬破漫天狂雪,白衣上仙單手執玉劍,素紗廣袖漫捲,當時譚山曉看得呆愣,腦海中只稀里糊塗冒出一句,皓腕凝霜雪。
風繾雪皺眉:「我不記得在麥山一帶還埋伏著幫手。」
譚山曉不太好意思:「那是因為上仙在一劍斬斃旱魃後,立刻就走了。」御劍乘風,饒是自己追得辛苦,也只來得及接住一片被衣擺掃落的冰刃,當場割得虎口血流如注。
風繾雪:「……」
譚山曉繼續道:「這回我一聽家中弟子的描述,立刻就根據長相猜了出來,便急忙過來看看。」
風繾雪心想,這是何等吃飽了撐的。
譚山曉又試探地問:「上仙是要去長策學府?」
風繾雪看著他的眼睛:「你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譚山曉:「啊?」
最大的秘密。
譚山曉神思如被細線牽引,不由自主地渾噩回答:「我早在五年前就把我爹的落英鼎打碎了,後來造了個假的放回去,他不知道,還每年中秋都要拿出來炫耀,我看那些自稱眼光毒辣的叔伯長輩們也沒誰能夠識破嘛,哈哈哈哈。」真是好一個富貴人家的傻兒子。
風繾雪垂下視線:「好。」
譚山曉回過神來,覺得頭暈目眩,糊塗自語:「剛剛我在說什麼來著?哦對了,長策學府。」
「我去長策學府,是要隱姓埋名查一件舊事。」風繾雪倒了杯茶,「你若將此事捅出去——」
「不捅不捅!」譚山曉舉手立誓,「上仙儘管放心,譚某定守口如瓶!」
風繾雪道:「那譚公子可以回去了。」
譚山曉眼神百轉千回,此時夜已經深了,他一腔熱血跑來白鶴城,也沒來得及想個合理藉口,再要強留確實失禮,只好起身告辭,但臨走前還是硬往桌上扔了一隻大明宗的傳訊木雀,萬一上仙什麼時候缺個幫手呢。
謝刃正抱劍靠在迴廊盡頭。
風繾雪站在門口:「有事?」
謝刃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想問問你有沒有傷藥。」
風繾雪側身讓人進屋,從箱中取出藥膏:「衣袖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