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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得了這群小仙師的賞錢,辦事也麻利,一趟一趟往房中殷勤送著熱茶與浴水。謝刃單手在桌面輕叩,聽著耳邊傳來「嘩嘩」水聲,仰頭又喝下一杯茶——不喝不行,口乾舌燥。
鮫綃圖內九死一生,自無暇顧及其他;回到白沙海時又鬧哄哄的,同樣一群人一堆事,找不到獨處的時間;而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清閒,窗外有風月,房內有紅燭,還有正在沐浴的心上人,焉有不胡思亂想的道理。
然後少年的思緒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綺麗得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謝刃,謝刃,謝刃!」不知過了多久,風繾雪突然扯住他的臉,「你中邪了?」
謝小公子猛一下回神,做賊心虛地站起來:「啊。」
「我方才叫了你七八聲。」風繾雪問,「在想什麼?」
在想你啊。謝刃清清嗓子:「沒事,要不要替你擦頭髮?」
風繾雪搖頭:「你去沐浴吧,我累了。」
「哎……好。」謝刃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從自己面前飄走,只好將滿肚子的話暫時嚥下去。直到泡進浴水裡還在想,這件事沒有道理啊,分明自己才是被親的那個,難道不該理直氣壯去討個說法,有何可心虛的?
但緊接著又立刻想起人偶和那句「我媳婦」。
於是氣焰頓失,重新蔫蔫靠回浴桶,好吧,確實是我先圖謀不軌。
風繾雪獨自坐在桌邊,一連飲了兩盞茶,才反應過來杯子是謝刃方才用過的。他心不在焉地解開腕間繃帶,看了眼依舊在滲血的傷口,又看了眼屏風後的、半天沒動靜的、好像要洗到明天早上才肯出來的模糊人影,咬牙將傷藥灑上傷處。
一陣劇痛。
「……謝刃。」
「怎麼了!」
謝刃匆忙裹好衣服衝出來,看著滿桌亂滾的藥瓶,趕緊將他的胳膊拽過來:「給我看看,弄疼了?」
風繾雪微微錯開視線:「嗯。」
「我來吧。」謝刃取過傷藥一聞,「你這裡頭有冰酥,雖說高階,但治療皮外傷犯不著受這份疼,還是用我的好些。」
風繾雪在燈下坐著沒動,任由他替自己處理傷口。謝刃方才出來得急,外衫只是隨手一搭,濕發也隨意束著,透過敞開的領口,能一路看到腹肌,不斷有水珠順著發梢滑下身體,悄悄沒入腰間。
「……」
謝刃吹了吹剩下的藥粉,仔細將繃帶纏好:「等明晚再換新的,天就會痊癒,你肩頭的傷要不要換——」他一邊說,一邊抬起頭,卻被風繾雪泛紅的耳垂和脖頸……驚得說不出話也好,驚艷得說不出話也好,總之,真的好白啊,白裡透粉,便如紅櫻落雪,又香,總之心火正旺的少年是經不住這大場面的。
風繾雪道:「我自己來。」
謝刃乖乖將傷藥與繃帶遞過去:「你要去床上嗎,方便一點。」
風繾雪搖頭,自己褪下半邊衣衫,拿著藥瓶想敷,卻疼得眉頭緊鎖。謝刃在一旁看不過眼,重新接過繃帶,沉默而又快速地替他包紮完,幫著穿上衣服:「好了。」
桌上紅燭燃得只剩短短一截,線芯倒是長,引出來的火光也細長,幾縷風從窗戶縫隙裡吹進來,帶得滿屋光影跳動斑駁。
風繾雪站起來,看樣子是想去床上休息,這回謝刃的身體先於大腦行動,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脫口而出:「阿雪!」
「嗯。」
「你,那個,你神識進入人偶時,是不是聽到我曾給它們說過的話了?」
「哪句話?」
「……」
謝刃橫下心,將人拉到自己身前:「我不是信口胡扯的,我真喜歡你。」
風繾雪說:「我知道。」
「那你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