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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疏桐聞言皺了皺眉，面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厭煩之色，將話說白了：&ldo;王爺是妾身唯一的倚仗，太孫妃殿下盼望妾身說服祖父扳倒王爺，如此想法是否天真了些？&rdo;左右晉國公府已是日落西山，不論如何回春乏術，湛遠鄴得以保全，她則得以保全，否則豈非真落個死路一條？

納蘭崢笑了一聲：&ldo;本宮原道，豫王爺害您與晉國公府至此，您或許欲意玉石俱焚呢。&rdo;說罷垂眼呷了口茶，唇角顯幾分譏誚。

姚疏桐也諷笑一聲：&ldo;妾身的確不如太孫妃殿下好風骨。&rdo;

&ldo;也不如本宮愛慕太孫？&rdo;她&ldo;啪嗒&rdo;一聲擱下茶盞，抬了眼皮問，&ldo;王妃捫心自問，可是當真不念舊情了？&rdo;

姚疏桐額前青筋一跳。

第106章 瘋癲

不念舊情？她是豫王妃， 如何敢念舊情。晉國公府尚存利用價值，湛遠鄴的確不會殺她，卻有千萬種法子叫她生不如死。

姚疏桐不曉得納蘭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竟主動提及了這一茬。畢竟這段過往，對她們而言皆非是什麼光彩動人的雅事。

她一怔過後定了神色：&ldo;太孫妃殿下說笑了， 便妾身念及舊情，太孫殿下呢？&rdo;她說及此一笑，&ldo;太孫殿下並不仁慈，起碼對傷害過您的人不仁慈。妾身當年犯過錯事，想必您與太孫殿下都還記得呢。&rdo;

納蘭崢曉得她口中所謂&ldo;傷害過您的人&rdo;是納蘭沁。只是湛明珩彼時有意相瞞， 她實則並不清楚納蘭沁嫁去涼州後的具體遭遇，如今聽姚疏桐一講，才暗想二姐的死因真相或許比她想像得更殘酷一些。

湛明珩大約是不願她背負這些，故才不告訴她的。

她念頭一轉，不動聲色地道：&ldo;王妃多慮， 事該一碼歸一碼。&rdo;

&ldo;是嗎？&rdo;姚疏桐淒切一笑，&ldo;既然如此，倘使妾身勸得祖父，太孫殿下可否承諾保全妾身，納妾身為側室呢？&rdo;

納蘭崢執盞的手一頓， 似乎覺得挺好笑的：&ldo;王妃是尚未睡醒嗎？本宮這偏殿也設有臥榻，王妃若不嫌棄，可前往休憩。&rdo;

話是這般說的，她心內卻未對此言較真， 只暗暗想，她是欲意激怒刺激姚疏桐，故才借晉國公與湛明珩接二連三嘲諷她。可姚疏桐也不曉得在豫王府遭受了什麼變故，如今似乎頗有些看透世事，破罐破摔的味道，且看她面色神情也略有幾分異常。

姚疏桐笑了一聲：&ldo;妾身說笑罷了，單不過藉此提醒太孫妃殿下，妾身聽聞朝臣們已向太孫殿下舉薦了些許側室人選，或許再不久，您這東宮便要熱鬧了。&rdo;

納蘭崢聞言稍稍一愣，忽記起前些天在湛明珩桌案上瞧見的那堆畫。

岫玉見狀趕緊附到她耳邊悄聲解釋：&ldo;殿下，此事並非……&rdo;

她打了個手勢打斷她，示意暫且莫說話。岫玉只得乖乖閉上嘴巴。

姚疏桐見她顯然不知情的模樣，一面伸手去壓發疼的額角，一面苦笑自語：&ldo;你果真不曉得，他果真不給你曉得……&rdo;她的聲色忽地尖利起來，五官因此變得扭曲非常，&ldo;納蘭崢，你何其走運得他青眼……&rdo;

尋常男子尚且做不到的事，他一個未來帝王竟願如此。

納蘭崢瞧著有些瘋癲的姚疏桐，聽懂了此話深意。紙包不住火，倘使湛明珩有意納妾，瞞得了一時亦瞞不了一世，既是不給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