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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庚問:「你是怎麼進的這個地方?」
「課題組認為我找到哌醋甲酯的實際落點並加以改進的辦法太過冒險和浪費時間,不願意繼續投入,又因資金短缺,我就提了離職。沒多久就有人暗中聯絡上我,說願意資助我繼續進行研究,並且保證只要研究成功,會有很多人聽到我的名字,還許諾會資助我接下來的實驗。我懷疑過對方的背景,但他提出的條件對我來說誘惑力太大了。」研究員說著,笑容滿是苦澀。
楊庚繼續提問:「聯絡你的是什麼人?你是否清楚工廠的負責人是誰?」
研究員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對方是電話和郵件跟我聯絡的,收到offer後,讓我在一個地方等著,後來我就被帶上了山。」
「工廠負責人的話,的確有個人安排我們的工作,其他人管他叫義哥,別的我就不清楚了。我每天大半的時間都在實驗室裡,他們也不讓我去別的地方。」
見這頭楊隊他們的訊問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陸銷大拇指撇了撇外頭,對林諾說:「後頭不是還有倆嗎,我們各帶一個人上吧,抓緊時間。」
林諾再次拿起保溫杯,向門口歪了歪頭,語調上揚道:「走起。」
江林市的夏季實在惱人,大雨說下就下,白日被烈焰烤得發燙的大地散發著水泥的氣味,聞多了還覺得有些嗆人。
暴雨下了一夜,沒有要停的意思。
季徹睜著眼睛靜望著窗外,現在的一切都太安靜了,沒有鐵皮在狂風下亂舞的震聲,沒有雨滴砸在屋頂的熱鬧,他的耳邊只有儀器發出的聲響,平靜安穩得像是在做夢。
忽聽一陣輕悄的腳步聲靠近,季徹習慣性的閤眼偽裝,默默摸向枕頭底下,隨時準備掏刀。可腳步聲沒有停下,而是路過病房門口又緩緩走遠,他才反應過來經過的是夜間巡房的護士,而他的枕頭底下不用放刀了。
可季徹還是睡不著,他只要一閤眼就會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四周被高木環繞、暗無天日的工廠,上空高懸著的不是太陽,而是一個叫做「利益」的骯髒東西,那裡無視法律、不講人情,沒有人會在意你的生死,他們只想踩著你再往上爬一點,去觸控那個荒唐的極樂和沾著人血的財富。
身上止痛的麻藥逐漸褪去,季徹忽感有一把無形的刀正不停劃開他左肩的傷口,一隻無形的手頻繁錘擊他的腰腹、掰扯他的四肢,病房裡的空調很冷,可他後背不斷冒出的冷汗還是浸濕了床單。
季徹緊攥著床單,咬著牙關一聲不吭,恍惚間回到了郊野中與許義的亂鬥,如果不是那輛車出現,他一定能把人抓住。
可真正令他想不通的,是nott他們如何在警方的圍堵下逃脫?
小啞巴跟著他們離開,會不會遭遇危險?
nott憎惡背叛,一定會找機會報復,他會怎麼做?
無數的疑惑大有窗外暴雨之勢,向季徹的大腦砸來,直到護士推開病房門進來檢查,他才驚覺自己一夜無眠,悵然地轉頭眯著眼凝望窗外乍破的天光。
江林市禁毒支隊。
林諾揣著早就空了的水杯,扶腰走出審訊室,瞅見陸銷正靠在隔壁審訊室門外皺著眉頭翻看記錄。
「看來你那兒的情況也不太好。」
「也?」陸銷的目光從記錄簿上離開,投向了林諾。
林諾手指向辦公室,示意邊走邊說,「我審的這個打手說他是跟著許義來到這個工廠的,除了許義,他誰也不認識,也不清楚許義接下來會去哪兒。關於制|毒|販|毒,他說他只是最外圈的打手,必須服從安排,但凡靠近就會被警告,甚至會受到嚴重懲罰,所以知道的並不多。」
「這個許義,名字很耳熟啊!」
「霍良罡的心腹。」陸銷頓聲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