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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下不覺得有被打擾。」楊曄終於轉過身來。
顧榕微笑,朝楊曄點了點頭,她一身簡衣,髮髻間僅一支步搖輕晃,她神情平靜如水,看向楊曄時亦無太多變化,與楊曄說話時,客氣得剛剛好的距離。
即便如此,一別多年,再次見到顧榕時,楊曄滯在原地,他生得人高馬大,俊美不凡,此刻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就連鬢邊的白髮都失了歲月的痕跡,倒退到好多年以前,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
回到裴澤沒能說完的那句話。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如約將人帶到他面前了啊。
十日後,郊外樹林的一道分叉路前,兩批人馬各佔了一條道路。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左側的一隊是要進京的,身後跟了大批計程車兵,一輛無比寬敞的馬車停在中間,兩邊是精銳的侍衛護送;而另一側,數十輛輜重馬車整齊的列成一派,除了數十個侍衛外,身後還跟了十幾個年紀相仿的丫鬟。
顧榕和裴澤,顧錦瑟就在這個分叉口告別。
「姑姑,真的不和我們回京嗎?」顧錦瑟不捨地抱著顧榕的手臂,她沒想到姑姑顧榕來了洛陽,而且,沒打算再回去。裴銘被廢,裴澤登基業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若是顧榕不願留在皇宮,顧錦瑟倒也能理解;可是裴澤,他對顧榕尊重有加,定是會尊她為皇太后,卻不想一開始提議讓顧榕來洛陽的,就是裴澤。
伸手撫著顧錦瑟的鬢髮,顧榕笑著搖頭,「不了,早就聽說洛陽行宮風景優美,適合休養生息,我就在那裡度過此生吧。」
「我還想著在宮裡多陪伴姑姑呢,這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見。」
「總能再見到的。你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可不能一直在這樣子和姑姑撒嬌了啊,做皇后不是容易苦的事。「顧榕說道,「不過姑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顧錦瑟癟嘴:「姑姑才是這世上最好的皇后。」
聞言,顧榕展顏一笑。她先是擁抱了顧錦瑟,又擁抱了裴澤,面對眼前兩個不捨的夫妻倆,顧榕說了最後的兩個字。
「走了。」
終是分別,夫妻倆依次點頭告別,「姑姑(母親)再見。」
望著最後一輛馬車不見,裴澤和顧錦瑟才坐上馬車離開,出行的隊伍人數龐大,寬敞的馬車很好地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隨著馬車步步前進,二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顧錦瑟依偎在裴澤的懷中,神情黯淡。
裴澤垂眸,看著顧錦瑟意興闌珊的模樣,「還在想著母親?」
顧錦瑟點頭,看著裴澤衣領間的暗紋悵然道:「洛陽行宮畢竟在洛陽的最南方,姑姑這一去只能坐馬車,也不知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到行宮。」
捉住顧錦瑟手,裴澤輕輕一啄,而後親暱地蹭著她的額頭,說道:「放心吧,有人護著她呢。」
另一邊的道路上,顧榕正抱著小裴鈺哄他入睡,小裴鈺安安穩穩地躺在母親的懷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不到十歲的裴月看到弟弟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親了親小孩的額頭。
母女倆相視一笑,默契地沒有發出聲音。裴月隨了顧榕的性子,溫婉嫻靜,此刻她也乏了,就靠在顧榕的身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顧榕左看看懷中的小裴鈺,又看看右側的裴月,一兒一女酣然入睡,她默然一笑,覺得這一生已經足夠。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掀開簾子,顧榕問韓若:「怎麼了?」
「夫人,前面有人。」
下了馬車,顧榕朝前走了幾步,就見馬車的正前方,綠樹下,一匹膘肥體壯的駿馬正低著頭吃草,而它的身邊,站著一個人,身姿欣長,高大挺拔,玄色的披風隨風飄揚,如墨的碎發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