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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顧皇后掖好錦被後,皇上披衣下床,顧皇后注視著皇上的背影,「皇上,你要去哪?」
輕扯了簾子, 就有宮人進來為皇上更衣,皇上視線不離顧皇后,「朕回養心殿,還有些奏摺沒看。」
「可是……這天還沒亮。」
皇上輕笑了,眉梢漾著難得的溫意, 更衣後,皇上走進了些,在顧皇后額間留下一個輕吻, 「朕就宿在養心殿了,別等朕,嗯?」
親眼見顧皇后輕點了頭,皇上才放心地離開,剛走出坤寧宮,皇上的神色就冷了,聲音更是上了一層厚不可測的冰霜,吩咐王公公,「速去召太子和蔣維。」
「陛下,太子妃昨日薨了,蔣大將軍和太子怕是……不能及時趕到。」
皇上神色凝滯了一瞬,很快就如這夜色的風一般消散而去,「去叫蔣維手下的副將過來。」
「是!」
一路行至養心殿,皇上都是繃著一張臉,即便是跟在身邊幾十年的王公公都能感受到皇上身上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不似白日散發的滿腔怒火,這股就像是深淵,任誰靠近了,都會被席捲進去,骨頭也不剩。
皇上進去後就未再出來,等裴銘得了訊息匆匆趕來時,晨光熹微,養心殿鍍著一層微弱的光,看著叫人無端心驚。
裴銘來的不算湊巧,他來之前半盞茶的功夫,揚州的信至了,這訊息是幾日前送出的,揚州的一場大雨衝垮了楊家的軍帳,裡面空無一人,守在揚州的人才知道楊府早就人去鏤空。只是太不湊巧,這訊息晚了一步,皇上收到這封信時,直接將筆墨摔碎在地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竟然有臉告訴朕楊家成了空殼,這些人都是廢物嗎?三十萬兵馬空了竟然兩個月都沒發現!朕要這些人何用!」裴銘踏進養心殿時,就聽見裡面帝王憤怒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王公公安撫的話:「皇上息怒,這些不中用的東西,老奴這就去叫人處理了他們,陛下當心著身子,何苦為了這些人置氣。」
「還不快去,全都斬了,一個也不留!」
「皇上息怒,王公公說得對,何苦為了這些無用之人置氣,事已至此,應當從長計議才是。」說話的是個渾厚的聲音,是蔣維的副將之一,微胖。
「從長計議?諸位愛卿說說該如何從長計議?」皇上眉梢一挑,怒極反笑,「離王在北魏的兵馬有二十萬,還少了十萬,這十萬如今身在何處,眾位愛卿難道不知?」
「皇上,目前尚未收到有士兵進京的訊息。」說話的是另一個瘦小的副將,「況,大將軍的兵馬就在郊外,離王就算帶了十萬兵馬,在大將軍的二十萬面前,勢必是一番血戰,皇上無需擔心。」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皇上深知,但還是覺得不安,昨日北魏哪一場勝仗成了他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坎,裴澤手下的人贏了一次,勢必士氣大增。
皇上怒意正盛,裴銘走進時剛好和王公公打了一個照面,二人擦肩而過,裴銘簡單行了禮。
皇上抬眸看了他一眼,似有一瞬的驚訝,「太子來了?」
裴銘低頭拱手:「兒臣想為父皇解憂,還望父皇不要怪罪。」
「你來了,朕甚是欣慰。」皇上說著,「太子有心了。」
話音剛落沒多久,就進來一個御林軍,單膝跪地,「陛下,有斥候來報,京城外三十里,寅時有見大批人馬進京,推測是離王的軍隊。」
這麼快?眾人吃驚,面面相覷,皇上聽完手腳發涼,兩隻手在攤開的奏摺上劃開幾道長長的痕跡,然後便是一片沉默。
緊接著皇上抬眸,盯著一臉心虛的副將,怒火中燒,吼道:「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調來臨城的兵馬,所有的軍營,統統,全部給朕調撥至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