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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紅嫁衣的新娘子蓋著蓋頭在這裡,四下都在逡巡,好多雙眼睛看著。
卞夫人急的寒冬臘月,黃豆大的汗都掉了下來。
胡嬤嬤還笑眯眯的,「卞夫人,您擦擦汗。」
這下卞夫人就見不得了,她自己著急,夏家人卻跟沒事人似的,她不喜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三爺還未來。」
胡嬤嬤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我們都聽卞夫人的,您是侯夫人派來的人,我想侯府是那樣金尊玉貴的人家,總不會誤了吉時。」
這吉時是何時?那麼誰知道呢?
卞夫人強笑一聲,不敢在胡嬤嬤這裡露怯。
但扭頭便同雲環道:「你讓王成快馬加鞭去探探,迎親的人來了沒有。」
她分明早就遞了信過去,可怎麼就是不來呢?她是想讓夏家的人心驚膽戰一下,可最終被嚇到的人是她。
正說著,岸邊來了一行人,前面舉著迎親的雞翅木的紅漆木牌,為首之人風塵僕僕,騎著高頭大馬,卻依舊看的讓人心折。
他頭戴束髮紫金寶冠,穿著精緻廣繡紅鸞紅色袍衫,宮絛垂在臉兩側,更顯得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是個非常英俊的青年。
卞夫人臉上終於露出笑臉,「三爺可是終於來了。」
胡嬤嬤也打起了精神,嚴肅的臉笑的跟彌勒佛似的,這位三爺生的也實在是太好看了,又神采奕奕的,這樣好的人物,方配的上她家小姐啊。
穆蒔下馬,先同卞夫人道:「稍許來遲,夫人莫怪,這一路上辛苦您了。」
能得一句辛苦,心中也總是熨帖的。
胡嬤嬤還沒想好如何跟姑爺說上話,就見穆蒔直接過來,臉上漾著笑意,彷彿對這樁婚事十分欣喜的模樣兒。
「是我來遲了,對不住諸位了。」
喜娘這個時候就發揮作用,「只要姑爺和我們小姐感情好,什麼時候都是良辰吉日。」
芸娘看不到新郎的表情,但是聽這個語氣,倒是個難得的周全人,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之後,便順利的坐上花轎。
從通州到京城,還需要一天一夜。
這個時候效率就起來了,也許是穆蒔本人親自過來的,卞夫人退居之後,什麼事情都是由穆蒔本人指揮。
他給人的感覺非常靠譜,胡嬤嬤很為芸娘高興。
芸娘倒是沒有她們這麼樂觀,這樣面面俱到,為人上進之人,哪裡願意止步於此,正所謂升官發財死老婆,她的生命怕都是有危險,如今的所謂好,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穆蒔本人倒是真的這麼想的,他只需一天大概就瞭解到夏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了。
說中等人家大概都是抬舉他們,只是寒門罷了,夏家姑娘的嫁妝只有六十六臺,還有十六臺都是侯府送過去的,下人沒幾個得用的,管事嬤嬤情緒過於外露,新娘子被人怠慢了都傻乎乎的,還在那兒踩地,幾個丫鬟也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嘖嘖,這樁婚事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娶她並非所願,但現在趕鴨子上架,也不能露出不喜來。
一路上各懷心思,從通州到京中很快,一會兒,胡嬤嬤就道:「小姐,到了京城了。」
芸娘這才打起精神來,「到了就好。」
這個親成的太累人了。
舟車勞頓,不是人受的苦,她也好餓了,恨不得趕緊就吃上熱飯。
只可惜,想吃頓飽飯居然都不消停,半路也有迎親的人過來了。
那邊還喊道:「我們長豐侯府七爺成婚,趕緊讓路出來。」
這是怎麼樣的緣分,今日也是芸娘前未婚夫陳明喻成親之日,把未婚妻賠給穆蒔後,長豐侯為了不讓人看扁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