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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即墨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劫是鳳祁玉,可他真正在神識海中睜眼時他才發現,並不是……
空曠的神識海中是一片平靜的海洋,映照著藍天白雲,與一個藍色的背影。
沈即墨覺得這個背影很面熟,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背影在哪裡見過,直到那個背影回頭,他才震驚得睜大了眼,「你……」
那個背影正是他自己,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原主,真正原主的沈即墨。
他回頭對著沈即墨笑,笑容那般溫柔乾淨。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緩緩的靠近了沈即墨,朝他伸出了手。
然後沈即墨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然沒有身體的主控權了,他的手竟在跟隨另一個他的動作,緩緩抬起與他十指相扣,與他以額相抵,隨後與他一起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雜亂的腦內立馬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搖籃曲聲,就連他的身體,似乎也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般,有人在輕拍他的背。
沈即墨掙扎著睜開雙眼,入目的卻是一個溫柔貌美的女子,她輕笑著將他抱起,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墨兒睡飽了嗎?餓不餓?娘給你做飯去。」
沈即墨莫名感覺這個美貌的女子有幾分熟悉,可和自己見過的所有女子對比了一遍後,卻發現,都不是。他靜靜的看著那女子忙活,想開口問她是誰,一開口,說出的卻是:「娘,我要吃餛飩,娘親給我做餛飩好不好?」
女子聞聲回頭,笑著捧住他的臉親了親:「馬上爹爹就回來了,娘已經做好了飯,等晚上好不好?晚上娘給你做餛飩?」
一聽這餛飩,沈即墨就想起來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還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與他記憶中的阿婆相重合,終於找到了眉目間的那幾分神似之處。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聽到自己脆生生的答:「好。」
六月的天異常的炎熱,而他卻絲毫不在意,仍舊要擠在廚房裡粘著那女子,直到門被外面強行踢開,才驚得他們雙雙回頭。
來人是一個渾身浴血的中年男人,他身上中了一刀那刀還插在他身上他卻毫不在意,跌跌撞撞的來到他們身前。
沈即墨雖不認識他可內心卻莫名的悲從中來,腳步不穩的朝男人跑了過去,「爹!」話一出口,淚已糊了眼。
女子也同他一樣,淚水模糊了雙眼,踉踉蹌蹌的跑了上去,「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沈即墨在一旁哭得直打嗝,卻見他父親緊握著他母親的手,儘管已吐字困難,仍舊斷斷續續道:「快、快走……吳、吳國計程車兵打過來了,趕緊……帶著墨兒逃……」
短短几個字,卻好似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一般。
沈即墨哭著喊著爹,湊過去卻被他爹一把推開。
明明已經沒有力氣了,父親卻還是狠狠的推了他們母子倆一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走……逃、逃出去……活下去……」
沈即墨打著哭嗝朝他爹伸出手,他娘卻一把將他抱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個自他出生一直呆到現在的地方。
出了屋之後沈即墨才發現,不僅僅是他爹,他娘抱著他跑的一路上,都是他人的屍身斷臂,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村莊,尖叫哭喊不絕於耳。
他被他娘抱著跟著一路的大部隊走,為尋求一線生機。
夜裡他冷,他娘便抱著他給他取暖,他說他想吃餛飩,他娘就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錢兩給他換了半個饅頭,還哄著他說,只要逃出去了,就給他做。
可是逃難的日子越發難過,曾經還能用錢兩買到的食物到後來錢兩卻變成了最不值錢的物品,他一路上看到了人們啃樹皮吃生肉吃土的情景,更有甚者還出現了人吃人的情況。
穿書這麼多年,沈即墨才真正第一次意識到,什麼才是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