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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是住持做吧。”
如是師太長嘆一聲,點了點頭,“那好,到庵堂之中好好地處理一下罷。女施主一個人,貧尼也放不下心。”
斜陽如血,纖綿低垂著眼簾,由著二人將她攙入佛堂後殿,纖綿坐在羅漢床上,自顧自地褪下衣服,將頭別向別處,“長痛不如短痛,師太快些動手罷,我怕一會兒我就改變了主意。”
如是師太在屋內燃起了綿軟清甜的安息香,將利刃在燃燒的香上晃了晃,唸了句佛,“女施主,忍一忍。”
而一旁的如露則乾脆閉上眼睛,默唸著佛經。
利刃刺穿血肉的聲音清晰地響徹纖綿的耳朵,可她卻沒有感覺到她以為的那種疼痛,隨後一枚涼涼的東西烙在心口上,像一隻小蟲子一般,從血肉皮層一點點地挪移下去,蠱毒順著這隻小蟲的挪移漸漸探出了頭,從心口徐徐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就是人生
纖綿不知情況地順著痛意漸漸睡去,待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心口處已經長出了一根細弱的草芽,她伸出顫抖的手撫了撫嫩綠的草芽,扯了扯唇角。
雪青哭得眼睛已經紅腫,啞著嗓子握住了纖綿的手,“疼不疼?”
纖綿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安撫道,“似乎我對疼已經不敏感了,看著疼,其實無所謂了。”
如是師太此刻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看著那片輕巧的芽綠色,垂下眼簾,“是時候將踟躕花移植出來了。”
雪青聞言,淚水再次奔湧而出,護在纖綿面前,“能不能等一等,她才剛剛經歷過上一波的疼痛。”
如是師太抿了抿唇,似有不忍,“若再等一會兒,踟躕花的根莖蔓延得更加深入,與心臟連線到一起,就再也取不出花了。”
雪青驚得後退兩步,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那有沒有止痛的法子?”
如是師太掂了掂手中的藥碗,示意道,“這不就是,女施主的情況確是不能再拖。”
雪青回頭看了看纖綿,閉了閉眼,點了點頭,讓開道路。
纖綿對雪青安撫一笑,乖順地接過藥碗,一口飲盡,順手摸了摸仍舊垂淚的雪青,“沒事的,以後會好的。”不消半刻她再度迷糊過去,心口突發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之後便是長久地被利器刺傷的疼痛,她在這種疼痛中清醒又迷亂,似乎眼前出現了不屬於記憶中的幻境,似乎也是同樣的疼痛,可心中卻橫亙著一個堅信,一個人她要去見,這個人是誰,她不知道,只是這樣一個信念,一個願望。而當前的她卻不知支撐她從這種疼痛中扛過去的理由。也許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罷。
這樣看似瀟灑的理由在痛的邊緣顯得如此單薄而無力,她自嘲一笑,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可安慰自己的理由。而當她從這一片苦海中掙脫而出的時候,她覺得那個理由不再重要了。很多東西就是如此。一旦扛過了那個時候,姍姍來遲的安慰就算再怎麼精雕細琢也不過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了。因為沒有可依賴的肩膀,不得不學會了堅強,同樣也在此過程中削減了對這個世間的所有熱情。冷漠與堅強本就是一朵雙生花,而痛苦恰恰是培養的最佳肥料。
捧著踟躕花下山的纖綿的心已經如這一片花海一般,焦黑得毫無生機。雪青扶著纖綿,時不時地回頭望一望身後跟隨的垂頭喪氣的王不留行和舞文,見二人的神情只是不屑地哼了哼。
一行人各懷心事地走到山下,纖綿扯住了雪青的手,終於開口。“雪青,踟躕花會不斷成長,毒性也會不斷增加,你身體弱,還是另找一輛馬車好些。”
舞文撓了撓頭。上前道,“夫人身邊總要有人照顧的啊。”
纖綿眉眼不抬,簡短地回答,“不用。”
王不留行顫著嗓音問道,“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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