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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道：&ldo;不錯，天樞他們似乎是要將你帶回崑崙，不過崑崙實在是太遠了。&rdo;

阿飛頓了頓，露出一個極為孩子氣的笑容，繼續道：&ldo;而且，他說你還欠了一頓酒，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帶回來。&rdo;

姜希夷聞言也笑了出來，道：&ldo;他？李尋歡嗎？&rdo;

阿飛點頭道：&ldo;正是他。&rdo;

姜希夷笑意更深，道：&ldo;他說錯了，欠了一頓酒的人不是我，而是他，這次回了保定剛好，剛好讓他請我們喝酒。&rdo;

次日又是落雪，保定城裡，大雪紛飛，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堆著厚厚的一層雪，放眼望去，只見天地相連，迷迷濛蒙的一片灰色。

風很大，颳得枯枝上的積雪片片飛落，寒蟄驚起，群鳥亂飛，大地寂然。

昨天是近日來難得的晴天，可積雪還未完全消融，今日突如其來的寒冷，將之前的積雪全部都凍成了冰。

興雲莊後牆弄堂的泥濘小路變得很滑。

這裡幾乎沒有其他人經過，當然也不會有人掃雪，於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似柔軟，其實堅硬的雪，覆蓋住了所有的泥濘不堪，雖然路更難走了，卻比以往要好看上不少。

那家雞毛小店依舊開著門，等著客人，門戶大開，寒氣直接灌了進去。

這家小店門口的雪上，一個腳印都沒有，孫駝子卻依然沒有關門，因為他的店裡還有一個客人。

那個人不僅是他的客人，還是他的朋友。

姜希夷帶上十三劍，和阿飛一起又到了這家小店門口。

門口的積雪髒了，但是孫駝子卻十分高興，這不是因為他有生意可以做，更是因為，他們是他朋友的朋友。

李尋歡剛好在喝酒，他提著酒壺的手一頓，抬著頭看向門口，淡笑道：&ldo;你們回來了。&rdo;

阿飛和姜希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走到李尋歡所坐桌邊坐下。

李尋歡道：&ldo;你勝了。&rdo;

姜希夷道：&ldo;不錯，我勝了。&rdo;

李尋歡翻開面前的酒杯，放到姜希夷面前，為她滿滿斟了一杯酒後，又給阿飛斟了一杯酒送了過去。

他說道：&ldo;你勝了，卻依然有疑惑？&rdo;

姜希夷舉杯一飲而盡，喝得很快，比李尋歡快，甚至比阿飛還要快。

女人本不該這樣喝酒。

可是她這樣喝酒，卻沒人覺得她粗野，似乎她無論做什麼都是應當的，都是自然的，天生就該如此。

姜希夷一連喝了五六杯後，才道：&ldo;我先前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卻始終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在困惑著我。&rdo;

阿飛和李尋歡都沒有說話，而是舉著酒杯靜靜地聽著，因為他們知道，她的話必定還有下文。

姜希夷繼續道：&ldo;現在我終於知道困惑我的是什麼了。&rdo;

李尋歡問道：&ldo;是什麼？&rdo;

姜希夷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第七杯酒，飲盡後道：&ldo;不過一個情字，人究竟該無情還是有情。&rdo;

阿飛道：&ldo;所有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也是。&rdo;

姜希夷一笑道：&ldo;不錯，人都是有情的，那麼劍呢？&rdo;

阿飛沉默了。

李尋歡道：&ldo;你的劍術無情，劍卻有情，劍有情是因為人有情。&rdo;

姜希夷道：&ldo;這樣的劍夠不夠快？&rdo;

李尋歡道：&ldo;這樣的劍變化無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