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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道：&ldo;你畢竟還是來了。&rdo;

阿飛道：&ldo;我畢竟來了。&rdo;

李尋歡道：&ldo;我知道她一定會帶你來。&rdo;

他們說話都很慢，因為他們的說話聲都已有些哽咽，說到這裡，兩個人突然又都閉上嘴，像是無話可說。

姜希夷帶著身後十三人從阿飛身邊擦身，走到李尋歡坐的桌邊，道：&ldo;今天我沒有酒，你能請我喝酒嗎？&rdo;

李尋歡轉向姜希夷，笑道：&ldo;當然，多謝。&rdo;

他拿起酒壺，拿起桌上另外一個空酒杯，為姜希夷斟滿了一杯酒。

姜希夷在李尋歡對面坐下，天樞眾人也坐在周圍的桌子旁。

阿飛此時走了進來，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似乎極為穩重。但姜希夷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阿飛的激動，他就像是在水壺中馬上就要沸騰的水。

李尋歡看著阿飛慢慢走過來，看著他坐下。

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間，兩人的手突然緊緊握在了一起，呼吸都似已經停頓。

姜希夷仰首緩緩飲盡杯中酒，然後提起酒壺，給自己再倒了一杯。

過了很久，李尋歡才長長吐出口氣來，道：&ldo;這些時候，你過得怎麼樣？&rdo;

阿飛慢慢的點了點頭，道：&ldo;我……我很好，你呢？&rdo;

李尋歡道：&ldo;我？我還是老樣子。&rdo;

他隨手提起桌上的酒壺，帶著笑意，道：&ldo;你看，我還是有酒喝，連我那咳嗽的毛病，這兩年都好像已經被酒沖走了，你……&rdo;

這句話還未說完，他又咳嗽起來，咳個不停。

阿飛靜靜地望著他，似乎眼中有淚將要滑落。

姜希夷又拿起一個酒杯，翻開放在阿飛面前，道：&ldo;這裡是喝酒的地方，你若要喝，就自己倒一杯。&rdo;

李尋歡又提起酒壺，道：&ldo;不必了，我來替你倒一杯。&rdo;

他滿滿斟了一杯酒，送到阿飛面前。

阿飛痴痴的望著這杯酒，兩滴晶瑩滾圓的眼淚，慢慢地從眼睛裡流了出來，滴在酒杯裡。

他一向只肯流血，他的淚一向比血更珍貴。

李尋歡的眼眶也已經濕潤，熱淚已經盈眶，但是他的嘴角還是帶著微笑。

這微笑彷彿使得這平凡而潦倒的人，忽然變得輝煌明亮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微笑和熱淚所表示出來的意思，世上絕對沒有任何人能說得出來。

阿飛的手在抖，不停地在抖，忽然猛吼一聲，聲音響徹了這間小店，接著他拿起酒杯，猛地仰首飲盡。

他重重把酒杯砸在桌上，忽又笑道：&ldo;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喝過酒了。&rdo;

李尋歡笑道：&ldo;今天你若想，可以隨便喝。&rdo;

阿飛微笑著，道：&ldo;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見到你，就特別想喝酒。&rdo;

姜希夷道：&ldo;這裡的酒不夠我們三個人喝，你若是想喝，可以找店老闆再點。&rdo;

李尋歡的心情更開朗，笑道：&ldo;許久不見，我們同桌坐著，好好喝上一杯。&rdo;

姜希夷突然道：&ldo;這酒我就不與你們同飲了，我要先行離開。&rdo;

李尋歡轉向姜希夷問道：&ldo;你要去哪裡？&rdo;

姜希夷道：&ldo;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當然要去的是松江府秀野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