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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販售點清點資料——」隔著空置的鐵架,他的聲音冷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語氣:「這事什麼時候,也要我來了?」
細微的動作,男人從貨架的陰翳中走了出來。
白熾燈的燈光灑在他的側臉。
鴉青色的頭髮落著光暈,他的眼角上挑,富有淺淡的戾氣,卻始終淡漠地斂著,長直眼睫下,瞳孔漆黑不摻一絲溫度。
「喂,餵?」說半天沒聽到扶梔的聲音,扶槐嘖了一聲:「我說的你記住了?」
「嗯,帥。」
「……」
扶梔回過神來,忙解釋:「我說,我知道。」
扶槐「嗤」地一下給她氣笑了:「合著,我在這兒說了半天,你是一句都沒聽是吧?」
電話那頭,機械鍵盤清脆的敲擊聲傳來,扶槐估計是要開直播了。他低低笑了聲,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聲調,活像腎虛了一百年的樣子。
「得了,你哥呢,忙著,沒空理你這個嬌氣包。反正我話是說了,你聽不聽得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只有一個,不許喝酒,知道不?敢喝酒,把你腿打斷,記著了吧?」
「……」
「行了,不聊了。你要想你哥了,就去你哥的直播間看看,要是想刷點什麼火箭跑車呢,哥也不會介意……」
……
扶梔的視線在聽到電話說不許喝酒時,動了下。乾淨的指尖隨之輕劃過貨架邊的啤酒——
「嗯,我知道啊。」
扶梔彎著唇,聲音很輕。
……
掛了電話再抬頭時,對面貨架邊已經不見了剛剛那個男人,只剩了那兩個拿著小冊子的男女。
扶梔眨了一下眼,收回目光。
兩年沒有回國,扶梔第一次看到自助結帳的機子,她還不怎麼會用,就往人工收銀臺去了。
收銀員為難地拿著那聽啤酒,歉意望向扶梔:「不好意思啊,高中生不能買酒的。」
「我已經十九了。」扶梔解釋了下,輕車熟路地從包裡掏出身份證。
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被當成高中生的情況了。
亞洲人的面容本就鮮嫩,加之一雙微微下垂的杏眸,整個人看起來顯小了三四歲,留學時就常有老師把她當作哪個同學的妹妹。
撇開顯小不談,扶梔長得很精緻。
她的眼皮褶子很淺,帶著薄弱的易碎感。下睫處還掛了一顆淚痣,直直地望著人時,青澀又無辜。她的唇瓣是遺傳的嬌紅,不塗而艷,面板卻冷白。
整個人就像一株……藏在玻璃罐中的玫瑰。
收銀員歉意地遞迴身份證,又問起要不要辦張會員卡,可以積分,積分到了一定數額可以換購商品。
扶梔沒怎麼思考就點頭了。
……
靠近收銀臺的是一片電子產品展示區。展示櫃上擺著和「逃月」聯動的一系列電腦配件。
「逃月」是去年年初剛剛發布的一款恐怖遊戲,在國內很火,遊戲的主角叫做【fuzzy】,是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紅髮女孩,她的等身人形立牌就擺在貨架之前。
男人站在立牌前,雙手抄兜立得散漫,漆黑的雙眸平靜如潭,唇線微微下抿。
良久。
他斂了眼,打算離開,視線也在這一瞬間凝固。
收銀臺邊。
女孩一身桃粉色t恤,乾淨利落的牛仔褲,放著鎖骨長的黑髮,微微向前傾身,碎發遮住了視線,她抬手將頭髮撂到耳後,露出了白皙乖巧的側臉。
男人微弓的身子僵在了原地,瞳孔微縮,卻只直勾勾地盯著那道人影,沒有動作。
直到女孩接過收銀員遞來的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