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 往事不能提(第2/2 頁)
多。
那時候我不到八歲,我姐十歲,我二哥十三歲,我大哥十七歲。
我們一家六口住在我爸給學校修桌椅用的一間大教室裡面。
穿的,是學校老師們給我們的舊衣服,吃的,就是我爸一個人的供應糧,根本不夠。
學校老師看我們可憐,就把他們糧本里吃不完的粗糧讓我們買,可是,錢也不夠呀!
我們都是農村出來的,除了我從小不愛吃飯,他們五個,都特別能吃,一大鍋兩籠窩窩頭,一頓就吃光了。
我媽我爸帶著我大哥二哥到處找錢找吃的。
去菜地水渠邊割草賣給奶牛場,去撿破爛,挖土方,春天擼榆樹錢蒸著吃,去野地裡掏田鼠洞挖裡面的玉米蕎麥——說真的,這些苦,我沒受過,我那時候就是玩兒。
我爸站在桌子上修學校走廊大門,一幫學生一擁而進,一下子把我爸衝倒在地,當時就昏迷了。
我媽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婦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時候我大哥二哥已經懂事,他們倆就是我媽的依靠。
一個星期以後我爸才甦醒。
我被他們帶著去醫院看我爸,一進病房門,滿屋的蛋糕香味,那是人家去看我爸送的,那蛋糕罐頭都讓我忽略了腦袋還瘀腫的爸爸!
後來學校領導看我們家實在困難,跟我爸提建議,說學校給出本錢,讓我爸我媽在傳達室開一個賣文具的小賣部。
我媽我哥他們都躍躍欲試,可是我爸怕那些跟他交好的老師們將來因為妒忌而關係變差,不同意。
咳咳,說起來我爸這個人也是做人不抓重點。
他為了所謂的好人緣,寧願帶著我大哥二哥趕禮拜天掏學校兩個旱廁的大糞掙那三十塊錢!
大哥二哥確實是受苦了。
他們就在本校上學,讓同學們看見他們掏廁所,十幾歲的年紀,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屈辱多麼的抬不起頭來。
這些苦,我都沒有受過,我無憂無慮的爬樹跳皮筋,大哥二哥比我大,所以他們算是替我受的。
沒有他們當年的付出,我們家那時候就憑我爸一個月三十七塊錢工資我媽裝一天大車才掙一塊七毛二,飯都吃不飽!
咳,所以說,一切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切都是有歷史根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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