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外婆家（二）(第1/1 頁)

蔣麗萍把任書敏送上車後，她踮著腳站在車窗邊反覆叮囑任書敏到家後一定要給她打電話。

“舅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任書敏拉開車窗朝蔣麗萍說道。

“書敏你快把車窗拉上。”蔣麗萍看到大股的冷風撲到任書敏臉上她連忙出聲道。

任書敏拉上車窗後正好車子發動了，她扭頭看著站臺上的蔣麗萍、直到她與夜色融為一體後才收回視線。

任書敏坐的是黃色鐵皮的小型巴士車、坐在車上的幾乎都是風塵僕僕的趕路人，有抱著孩子頭裹絲巾的婦女、有緊緊抓著麻袋口褲腳泥濘的工人、有緊閉雙眼頭靠椅背滿臉疲憊的男人……

任書敏的外婆家在埔縣的一個鄉鎮裡，由於大路正在修，車子只能走小路。小路上都是細碎的石子和坑坑窪窪的土坑，車子一路顛簸不堪。

車子開著開著突然一個急剎車，緊接著就是司機拉下車窗的破口大罵：“你這個老頭趕著去死啊？！嫌命太長了啊！”

任書敏微微站起身朝前望去，是一個騎著腳踏車頭髮稀疏的花甲老人。只見他一邊笑著哈腰跟司機賠禮道歉，一邊急匆匆地把腳踏車往邊上拖。由於老人拖得太急，腳踏車差點壓倒在他的身上。老人很瘦穿得也很單薄，就像是張舊報紙似的隨時都能被寒風吹走。

此時任書敏想起了外婆，她在想外婆一個人外出的時候是否也曾遇到過這樣無助的時候……

司機的急剎車也驚醒了睡夢中的孩子，一時間車廂內籠罩著孩子的啼哭聲、女人的安撫聲和男人的抱怨聲。

“快把孩子哄好了！”剛剛被驚嚇到的司機似乎還在氣頭上，他別過臉朝女人惡狠狠道。

女人一下子侷促不安起來，她一邊輕輕拍打著孩子的後背一邊不停地跟車廂裡的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家，給大家添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原本嘴裡還犯嘀咕的男人們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淡淡地瞥了眼女人後又重新眯起眼睡去。

任書敏坐在那對母子的後面，她看著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的小男孩只覺得可憐。她突然想起包裡還有上午林思思給她的糖果。

任書敏趕緊開啟書包翻騰著，終於在夾層裡找到了根棒棒糖。

任書敏把棒棒糖遞給那個小男孩後，小男孩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婦女驚奇的轉過頭，她看見孩子手中抓著的棒棒糖、感激又充滿歉意地對任書敏說道：“姑娘，謝謝你啊，吵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任書敏連忙擺手。

婦女把糖紙拆下放進小男孩嘴裡後繼續對任書敏說道：“姑娘，你到哪裡下啊？”

“阿姨，我到終點林家鄉下。”任書敏回答，她看小男孩嗦著棒棒糖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圓鼓鼓的臉蛋。

“我們也是，我們就住在林家鄉，今天是特意來縣城裡添置年貨的，”婦女繼續問道，“姑娘你是……”

任書敏扶起倒在地上的禮包盒，說道：“我是去我外婆家。”

“哦哦哦哦，怪不得，我說瞧著面生…”婦女笑道。

任書敏和婦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林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