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頁)
趙昀翼輕輕抿了抿唇,他確實是想如夢裡一般將她拆吞入腹,卻又怕嚇著她,又怕她心不安寧,才竭力忍著。
入夜,寢屋內宮燈已熄,趙昀翼躺在榻上,半合的錦帳微微晃動,衾被是徐琬替他換的,帳中隱隱殘留著她身上幽靡的花香。
明月珠的清輝透過錦帳照進來,落在衾被上,和他手中畫像上,片刻後,豆大的汗從他額角沁出來,隨即滾落,沒入鬢髮。
歸於平靜後,趙昀翼望著枕側畫像,露出一絲苦笑,暗暗自嘲自己越漸土崩瓦解的自制力,起身重新盥洗,方才睡去。
翌日,替他收拾床褥時,徐琬無意間觸到一處濡濕,走到外間時,忍不住問趙昀翼:「昨夜很熱嗎?要不要換薄一些的錦被?」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明知她不懂,趙昀翼仍窘迫得脊背僵直。
面上卻是不顯,微微頷首:「也好,交給內侍去收拾吧。」
「殿下不是不願讓旁人動你的床榻?」徐琬微微驚詫。
「我更怕你累著。」
趙昀翼從未想過,自己也會陷入這般窘境,同時心口又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壞念頭,她手裡拿著他夜裡思念她的證據,她卻渾然不知。
待成親之後,她懂得了,不知會如何羞惱?
春闈在即,太子涉嫌科考舞弊、賣官鬻爵,自然不能再主持春闈事宜,聖上似乎備受打擊,查證的同時,病了好些日子,諸事都落在趙昀翼身上。
接下來,他早出晚歸,連見到徐琬一面也不容易,倒是甚少鬧她。
徐琬幫著他做些微末之事,成日裡竟是最閒的一個,去紫蕪殿找孟黎,卻見孟黎不知怎的,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孟姐姐是不舒服嗎?還是在擔心殿下?」徐琬坐在她身側,眸光掃過她腰側位置,從前隨身攜帶的劍,似乎很少再見她練。
「我擔心他做什麼?」孟黎搖搖頭,望著宮苑那邊,不知哪位小公主放飛的紙鳶道,「琬兒,你有沒有整日去想一個人?睡覺時想,看書時想,吃到好吃的想問問他喜不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又會想他會不會不喜歡?」
這樣啊,聽著她的描述,徐琬腦中似有一桿筆,一筆一劃勾勒出趙昀翼的眉眼身形。
唇瓣微彎,徐琬笑得溫柔,歪著腦袋望向孟黎:「孟姐姐,你有喜歡的人了。」
此話一出,不啻平地驚雷。
「不可能,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孟黎矢口否認,心口卻是砰砰直跳。
她喜歡徐琛?那個只喝過一次酒,險些被她舉劍刺死的徐琛?那個醉醺醺的,見她被人險些推倒,忽而跑來擋在她身側替她出頭的,傻裡傻氣的臭書生?
「孟姐姐,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你騙得了我,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徐琬沒問她喜歡的是誰,若孟黎願意,自然會告訴她,她也很替孟黎高興,心有所屬雖有些煎熬,卻也是最能給人力量和勇氣的事。
「春闈在即,孟姐姐不如好好想一想,若真喜歡,待放榜後,請聖上賜婚也是一樁美事。」徐琬細細寬慰。
孟黎聽在耳中,這話在她心口盤桓許久,對,等春闈過了,她一定去找那個臭書生問個清楚!
武寧侯府,太子妃回到孃家,求侯爺為太子遮掩周旋,侯爺尚在猶豫,世子謝清玄率先奪門而去。
「太子殿下知法犯法,父親若要同他沆瀣一氣,以後我謝清玄便再不是武寧侯府中人!」
侯府上下的僕婢們謹慎小心,大氣不敢出,侯夫人望著謝清玄決然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不顧顏面,跪在侯爺腳邊哭求:「侯爺,您快派人把清玄追回來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
「大嫂,武寧侯府同東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