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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他……

溟曄突然停住，他當時好像做了些什麼？究竟做了什麼？溟曄殘存的舊時記憶被驟然喚醒, 只是他現在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幾百年前的事。

他不是一直在沉睡嗎，怎麼會知道幾百年前修補天道時的事情, 甚至好像還參與其中？

怎麼會……？

溟曄驟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有缺, 猛地提起警惕, 眼前卻悠悠凝聚起另一具潔白的魂魄。

是林琪的意識甦醒過來了。

但他還無法驅動自己的軀體，便只能以這種形式暫時醒來。

溟曄仔細打量著林琪的魂魄，思索起自己醒來時的情形。

當時，他為什麼會選擇附身在林琪身上來著。

他的魂魄被打散後，暫時依附在妖玉果中，藉助其中的生機溫養魂魄，並隨著妖玉果的生長而逐漸恢復，慢慢有了神智。

後來……幾百年間陸陸續續出現過很多人，但都不是他要找的那個魂魄。

直到林琪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瞬間。

他驟然意識到，這就是他靈魂深處迫切追尋的。

而依附在林琪身上後，魂魄凝聚的速度果然比以往快了許多，再過幾個月，他便能重新擁有軀體，隨意行走，而不是被迫拘束於冥界了。

「喂，貓妖。」溟曄看著眼前才剛醒來，仍處在混沌當中的魂魄，莫名有些煩躁地開口：「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情況嗎？」

「……」

林琪勉強才能控制自己的魂魄醒來，與身體分離的感覺令他感覺有些不妙，失控感和失重感席捲全身。

他才踉踉蹌蹌地控制著自己站起來，便發現自己的靈魂深處被另一團龐大黑沉的東西佔據了。

仔細看去，那團黑霧竟是人的形態，甚至還能出聲說話。

他是誰？這不是我的識海嗎？

林琪才剛冒出這個疑惑，意識深處便傳來另一個聲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就是在他夢中出現過的那位，名字叫……溟曄。

「別走神，知道你自己就要被人獻祭了嗎？」溟曄見林琪依舊是一副懵懂的狀態，愈發不耐煩起來。

他一邊等著林琪的回答，一邊有些出神。

這麼純粹的魂魄，一看就十分美味，若是直接吞噬掉，他應該能恢復大半力量，也不用再被迫附身在別人的識海溫養魂魄中了吧。

自己若是現在就動手，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你說什麼……？」

林琪張口，只是他還從未用魂魄形式說過話，一切都顯得無比青澀，原本清亮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很久沒有出過聲的沙啞，甚至連每個字之間都黏連不清，顯得異常軟糯可欺。

才出聲，他便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與以往有很大區別，磕磕絆絆地說完一整句話後，整張臉都紅透了。

這種彷彿是在牙牙學語的窘境，真的都沒經歷過了啊。

林琪青澀的嗓音落在溟曄耳旁，就像是羽毛在他的心頭拂過，無數小勾子在身上撓過，讓他忽然有些急迫，甚至想再多聽幾句。

他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聲音中所包含的意義都消失了，只有那微帶沙啞的嗓音在心尖反覆勾動，讓他變得心猿意馬起來。

「你……」溟曄只覺得他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愈演愈烈。

努力剋制住想將林琪困鎖在身體中的衝動後，他的聲音明顯溫柔下來，乾脆地挑明瞭林琪的現狀：「你被顧雪嶸騙了，他把你灌醉，是想控制住你，然後獻祭你來修補天道，以達成他自己想要成仙的目的。」

這幾句話瞬間劈散了籠罩在林琪心頭的迷霧，使他陡然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