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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於二人驚魂稍定,分別拾起自己長劍。於人豪道:「當真邪門!怎地這傢伙會使咱們的劍法?」方人智道:「他也只會幾招,不過……不過這招『鴻飛冥冥』,可真使得……唉!」於人豪道:「他們把這姓林的小子救去了……」方人智道:「啊喲,可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林震南夫婦!」於人豪道:「是!」兩人轉身飛步奔回。
過了一會,馬蹄聲緩緩響起,兩乘馬走入林中,方人智與於人豪分別牽了一匹。馬背上縛著的赫然是林震南和林夫人。林平之張口欲叫「媽!爹!」幸好立時硬生生地縮住,心知這時倘若發出半點聲音,非但枉自送了性命,也失卻了相救父母的機會。
離開兩匹馬數丈,一跛一拐地走著一人,卻是賈人達。他頭上纏的白布上滿是鮮血,口中不住咒罵:「格老子,入你的先人闆闆,你龜兒救了那兔兒爺去,這兩隻老兔兒總救不去了罷?老子每天在兩隻老兔兒身上割一刀,咱們捱到青城山,瞧他們還有幾條性命……」
方人智大聲道:「賈師弟,這對姓林的夫婦,是師父他老人家千叮萬囑要拿到手的,他們要是有了三長兩短,瞧師父剝你幾層皮下來?」賈人達哼了一聲,不敢再做聲了。
林平之耳聽得青城派三人擄劫了父母而去,心下反而稍感寬慰:「他們拿了我爹媽去青城山,這一路上又不敢太難為我爹媽。從福建到四川青城山,萬裡迢迢,我說什麼也得想法子救爹媽出來。」又想:「到了分局子裡,派人趕去洛陽給外公送信。」
他在草叢中躺著靜靜不動,蚊蚋來叮,也無法理會,過了好幾個時辰,天色已黑,背上遭封的穴道終於解開,這才掙扎著爬起,慢慢回到飯鋪之前,尋思:「我須得易容改裝,叫兩個惡人當面見到我也認不出來,否則一下子便給殺了,哪裡還救得到爹媽?」走入飯店主人房中,打火點燃了油燈,想找一套衣服,豈知山鄉窮人窮得出奇,連一套替換的衣衫也無。只見飯鋪主人夫婦的屍首兀自躺在地下,心道:「說不得,只好換上死人的衣服。」除下死人衣衫,拿在手中,但覺穢臭沖鼻,心想該當洗上一洗,再行換上,轉念又想:「我如為了貪圖一時清潔,耽誤得一時半刻,錯過良機,以致救不得爹爹媽媽,豈不成為千古大恨?」咬牙將全身衣衫脫得清光,穿上了死人衣衫。
點了一根火把,四下裡一照,見自己和父親的長劍、母親的金刀,都拋在地下。他拾起父親長劍,包上一塊破布,插在背後衣內,走出店門,只聽得山澗中青蛙格格之聲隱隱傳來,突然間感到一陣淒涼,忍不住便要放聲大哭。他舉手擲出,火把在黑影中劃了一道紅弧,嗤的一聲,跌入了池塘,登時熄滅,四周又是一片黑暗。
他心道:「林平之啊林平之,你若不小心,稍不忍耐,再落入青城派惡賊手中,便如這火把跌入臭水池塘中一般。」舉袖擦了擦眼睛,衣袖碰到臉上,臭氣直衝,幾欲嘔吐,大聲道:「這一點臭氣也耐不了,枉自稱為男子漢大丈夫了。」當下拔足而行。
走不了幾步,腰間又劇痛起來,他咬緊牙關,反走得更快了。在山嶺間七高八低地亂走,也不知父母是否由此道而去。行到黎明,太陽光迎面照來,耀眼生花,林平之心中一凜:「那兩個惡賊押了爹爹媽媽去青城山,四川在福建之西,我怎麼反而東行?」急忙轉身,背著日光疾走,尋思:「爹媽已去了大半日,我又背道行了半夜,和他們離得更加遠了,須得去買一匹坐騎才好,只不知要多少銀子。」一摸口袋,不由得連聲價叫苦,此番出來,金銀珠寶都放在馬鞍旁的皮囊中,林震南和林夫人身邊都有銀兩,他身上卻一兩銀子也無。他急上加急,頓足叫道:「那便如何是好?那便如何是好?」呆了一陣,心想:「搭救父母要緊,總不成便餓死了。」邁步向嶺下走去。
到得午間,腹中已餓得咕咕直叫,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