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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道:「哼,他們要想動你一根寒毛,除非先將你娘殺了。林家福威鏢局這杆鏢旗立了三代,可從未折過半點威風。」轉頭向林震南道:「這口氣倘若出不了,咱們也不用做人啦。」林震南點了點頭,道:「我去派人到城裡城外各處查察,看有何面生的江湖道,再加派人手,在鏢局子內外巡查。你陪著平兒在這裡等我,別讓他出去亂走。」林夫人道:「是了,我理會得。」他夫婦心下明白,敵人下一步便會向兒子下手,敵暗我明,林平之只須踏出福威鏢局一步,立時便能有殺身之禍。
林震南來到大廳,邀集鏢師,分派各人探查巡衛。眾鏢師早已得訊,福威鏢局的旗杆給人砍倒,那是給每個人打上個老大耳光,人人敵愾同讎,早已勁裝結束,攜帶兵刃,一得總鏢頭吩咐,便即出發。
林震南見局中上下齊心,合力抗敵,稍覺寬懷,回入內堂,向兒子道:「平兒,你母親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又有大敵到來,你這幾晚便睡在咱們房外的榻上,保護母親。」林夫人笑道:「嘿,我要他……」話說得一半,猛地省悟,丈夫要兒子保護自己是假,實則是夫婦倆就近保護兒子,這寶貝兒子心高氣傲,要他依附於父母庇護之下,說不定他心懷不忿,自行出去向敵人挑戰,那便危險之極,當即改口道:「正是,平兒,媽媽這幾日發風濕,手足酸軟,你爹爹照顧全域性,不能整天陪我,若有敵人侵入內堂,媽媽只怕抵擋不住。」林平之道:「我陪著媽媽就是。」
當晚林平之睡在父母房外榻上。林震南夫婦開啟了房門,將兵刃放在枕邊,連衣服鞋襪都不脫下,隻身上蓋一張薄被,只待一有警兆,立即躍起迎敵。
這一晚卻太平無事。第二日天剛亮,有人在窗外低聲叫道:「少鏢頭,少鏢頭!」林平之半夜沒好睡,黎明時分睡得正熟,一時未醒。林震南道:「什麼事?」外面那人道:「少鏢頭的馬……那匹馬死啦。」這匹白馬林平之十分喜愛,負責照看的馬夫一見馬死,慌不迭來稟報。林平之朦朦朧朧中聽到了,翻身坐起,忙道:「我去瞧瞧。」林震南知事有蹊蹺,一起快步走向馬廄,只見那匹白馬橫臥在地,早已氣絕,身上卻也沒半點傷痕。
林震南問道:「夜裡沒聽到馬叫?有什麼響動?」那馬夫道:「沒有。」林震南拉著兒子的手道:「不用可惜,爹爹叫人另行去設法買一匹駿馬給你。」林平之撫摸馬屍,怔怔地掉下淚來。
突然間趟子手陳七急奔過來,氣急敗壞地道:「總……總鏢頭不好……不好啦!那些鏢頭……鏢頭們,都給惡鬼討了命去啦。」林震南和林平之齊聲驚問:「什麼?」
陳七隻是道:「死了,都死了!」林平之怒道:「什麼都死了?」伸手抓住他的胸口,搖晃了幾下。陳七道:「少……少鏢頭……死了。」林震南聽他說「少鏢頭死了」,這不祥之言入耳,說不出的厭悶煩惡,但若由此斥罵,更著形跡。只聽得外面人聲嘈雜,有的說:「總鏢頭呢?快稟報他老人家。」有的說:「這惡鬼如此厲害,那……那怎麼辦?」
林震南大聲道:「我在這裡,什麼事?」兩名鏢師、三名趟子手聞聲奔來。為首一名鏢師道:「總鏢頭,咱們派出去的眾兄弟,一個也沒回來。」林震南先前聽得人聲,料到又有人暴斃,但昨晚派出去查訪的鏢師和趟子手共有二十二人之多,豈有全軍覆沒之理,忙問:「有人死了麼?多半他們還在打聽,沒來得及回來。」那鏢師搖頭道:「已發現了十七具屍體……」林震南和林平之齊聲驚道:「十七具屍體?」那鏢師一臉驚恐之色,道:「正是,一十七具,其中有富鏢頭、錢鏢頭、施鏢頭。屍首停在大廳上。」林震南更不打話,快步來到大廳,只見廳上原來擺著的桌子椅子都已挪開,橫七豎八地停放著十七具屍首。
饒是林震南一生經歷過無數風浪,陡然間見到這等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