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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乘車到了平康坊，下&nj;車，藺承佑帶著滕玉意七拐八彎，沒多久就摸到了一間食肆門前。

店裡只有一個夥計，&nj;到藺承佑忙&nj;主家訶墨從後頭請出來。

滕玉意定睛打量，那是個三十出頭的胡人，模樣稱得上詭譎，鼻子像一坨圓圓的蒜頭，嘴唇卻薄得像紙片，生就一雙碧色琉璃眼珠，鬍子則是淡赭色，一開腔，居然是一口標準的洛下音，與人打交道時，頗有些倨傲之色。

藺承佑一本正經做介紹：&ldo;這是拙荊滕氏。&rdo;

又對滕玉意說：&ldo;阿玉，這是我朋友訶墨。&rdo;

訶墨早將臉上的傲色收起來了，沖滕玉意恭敬地叉手作揖。

滕玉意便也慎重還禮。

兩廂見禮後，訶墨指&nj;指不遠處的彩鳳樓：&ldo;現有不少人詢價，只是一直未成交。有心想買的商賈嫌此地出過人命案，不忌諱這些的又嫌沽價太高。&rdo;

藺承佑隨意往外&nj;&nj;&nj;，忽然想到什麼，轉頭&nj;&nj;&nj;滕玉意。

滕玉意也在打量那空置的樓面。

兩人當下心領神會。

不一會兒，饆饠呈上來了，滋味堪稱一絕，滕玉意一口氣吃&nj;兩份，吃完很滿足，對藺承佑說 ：&ldo;別說長安，便是全天下也找不出比這更好吃的饆饠&nj;。&rdo;

藺承佑放下酒槲：&ldo;這麼喜歡吃，讓訶墨多做幾份帶回去不就行&nj;。&rdo;

滕玉意擺手：&ldo;一次吃太多反而生膩，還是留點念想吧。&rdo;

兩人淨&nj;手面出來，很有默契地朝彩鳳樓走去。

自那些伶人和妓-女被遣散，此地已經空置許久&nj;，門口只有兩個不良人&nj;守，比起鄰旁店肆的熱鬧，樓前有種怪誕的荒疏感。

藺承佑說明來意，兩位不良人爭先恐後啟開門扃。

推開門，淡淡的潮氣撲面而來，藺承佑牽著滕玉意的手入內。

滕玉意環顧四周，當初為了躲避屍邪不得已住進妓館，不知不覺都過去一年多&nj;。

故地重遊，頗有物是人非之&nj;。

藺承佑似乎也有些&nj;觸，逕自在廳堂裡轉了一圈，撩袍蹲到角落裡的一張圓桌前往上&nj;，當初他就是在這底下搜到了彭玉桂私藏的那包毒針。

卻聽滕玉意道：&ldo;我想把這樓盤下來。&rdo;

藺承佑絲毫不奇怪，拍拍手起了身：&ldo;行，都依你，明日我就讓人問價，就不知道你買下來做什麼，做妓館？&rdo;

說完這話，故意打量妻子：&ldo;不大合適吧滕玉意……&rdo;

滕玉意瞪他一眼：&ldo;誰說我&nj;做妓館老闆了？盤下就不能做別的麼，依我&nj;，這地方做香料鋪就很好。&rdo;

說著沖四周指指點點：&ldo;上頭一層可以做招待貴賓的包間，頂上那層可以做庫房，難得格局都是現成的，稍稍修葺修葺就成&nj;，此地從來不乏達官貴人，名妓粉頭之類的也&nj;，我這鋪子專門依著各人的喜好做些獨有的調香，盡可以賣得貴些。還有，這次你別出錢，我&nj;拿我自己的體己盤下這鋪子，橫豎我自負盈虧。&rdo;

藺承佑聽妻子說得頭頭是道，不由也認真起來，心知她&nj;半已經打定&nj;主意，便笑著說：&ldo;不讓我出錢，我幫著出出力總成吧？你素來愛調香，做香料鋪倒是比做別的容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