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陸讓狀告親父(第1/2 頁)
“豢蟲盒?”阮玉薇抓住關鍵字眼。
她袖管的手緊緊握成拳,那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她曾經“看到”是那個書生埋在外祖家的院子裡的。
無名現在不介意給她答疑解惑,“豢蟲盒,是析木製作,而最好的析木要取雷擊木,再用藥水泡製三年以上,才能豢蟲。”
“析木不難,難的是將析木炮製出來的藥水。”
“前朝過後,禁術被毀,苗栗族被殺得不足百人,隱居深山,藥水早已遺絕,只能蒐集前朝遺留下來的豢蟲盒。”
無名抬眼看她,“這一場持續十幾年之久的謀劃,我們都不過是其中的螻蟻。”
他拍了拍自己空蕩蕩的腿,“我是他們豢蟲的失敗品,這腿,就是為了保命而殘!”
“陸讓只會是下一個繼續豢蟲的掌權者,螻蟻尚且偷生,我們為什麼要認命!”
阮玉薇看著他拍腿時微微猙獰的表情,唇角微抿,片刻後才道。
“你想怎麼做。”
*
陸宅。
書房的桌面上被鋪開的一些或新,或陳舊的一些冊子,紙張。
陸讓放下手中的筆,厚厚一本的札子他寫得滿滿當當的,開頭的幾個字觸目驚心,訴冠軍侯七宗罪。
他要告他的父親,親生父親。
陸讓是冠軍侯三子,他卻鮮少有在侯府的生活記憶。
五歲之前,他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在外公家的玩,都是外公專門找人幫他做的。
五歲後,他是在玉渡山渡過的,直至十五歲歸家。
他永遠記得,他被送往玉渡山的那日,山中只有兩間簡單的小木屋,他抱著父親的腿,哭喊著不要把他扔下。
他現在已經不太記得那天的事情,他只記得,那個決然的背影,他追著馬車滾下了山坡的樣子。
玉渡山上,除了他和師傅,還有綠巧,綠巧比他大三歲,是第二年他母親派人送上山的。
在山中的日子,除了每日枯燥練武的日子,剩下的就是每日的藥浴。
那藥,他泡了整整十年,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那是中了屍母蟲後,成為豢養母蠱必須要泡的藥,而不是師傅所說的,只是強身健體的藥。
陸讓小的時候常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太調皮,所以才會被扔到山裡。
他回到京後,他已經十五歲了,不會讀書不會識字,就和這個京城裡的一切格格不入,甚至就連侯府裡管事兒子的學識都及不上。
十五歲的年紀,多少世家的子弟已經可以開始下場考試了。
父親母親,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是他最陌生的人。
他的身邊除了綠巧,再沒有別人了。
可是在大哥生辰宴上,喝酒的大哥把綠巧……
生辰宴後,一場簡單的儀式大哥納了綠巧為妾,他一直當綠巧為姐姐,他站在後門目送這個陪伴了他十年的姐姐上了花轎,花轎圍著侯府轉了一圈後,又從側門抬了進來。
後大哥帶著妻妾孩子去了地方任上。
此刻,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進了國子監,和年紀最小的孩子同處一室,受到了來自國子監所有學子的嘲笑。
他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為伍。
李昭林是第一個挑釁他的人,錦城王世子,身後永遠跟著一群人。
他練了十年的武,這些養在京城金窩裡的小孩兒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也忘記了,兩人是因為什麼而起的衝突。
李昭林被他打得暈了過去,他父親沒有問他半句,只是讓他在錦城王府的門口跪了兩個時辰,王府的門開後,他爹當著王府人的面,抽了他十五鞭。
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