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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筠於手下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過恩澤，但他不認為有什麼樣的恩德值得人用一輩子效命以還。在他來的那個世界裡，世人多是健忘與現實的，點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幾不與聞，人走茶涼事過境遷者則是屢見不鮮。比方說有個老人省吃儉用資助了幾十名學生，其中十名大學生已經畢業工作了，而後來老人雙目失明，臥病在床數年，竟無一人問候，更無片紙書信！（注1）那陣子社會輿論也紛紛譴責，然而，十個大學生寧無一人知道感恩，能說是個別現象嗎？人情如紙，如此而矣，道德高尚者自然大有人在，不過把興衰成敗構建在人性道德上，決不是二十一世紀青年李思雲所為之事！

‐‐注1：借用了一則很久以前的報導，如有人感興趣可以在網上找找，就不在此多說了。

第十四章 漫抒琴臺倚劍閣

白玦見李青筠沒有表示，遂站起身來，恭敬言道：&ldo;那小人就先回話了。長安的商鋪近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鳳棲閣的生意增長是最快的，也比較穩定，這個月平均每日的流水達伍百寶錢，其它生意最好的是茶莊、綢布莊和皮貨行。按少爺的吩咐，家裡老太爺賞的那間綢布莊和玉石行基本保持原樣，小人只定期過去查帳，不過最近那邊生意明顯下滑，少爺看要不要細查一下？&rdo;

李青筠想了想，笑道：&ldo;由它吧，若是太過分了你就敲打一下，左右就是個場面。&rdo;

白玦點點頭，接著說道：&ldo;眼下漕執行船有限，少爺您看要不要把糧食這塊放下，專門經營現下咱們走得緊俏的貨品。&rdo;

李青筠搖搖頭：&ldo;我知道糧食收益及不上綢緞這些高利的貨品，然你需得把目光看遠些，不要侷限於生意本身。玉成那裡整理的資料你要多留意，別只盯著商貿方面的訊息，商不離政。方今看似時局穩定，實則暗潮洶湧，一旦出現大的變故，糧食就不僅是商賈手中的貨品，界時再想涉入此領域，則不可及矣！&rdo;

白玦凜然稱是，眼中驚佩不已，這就是位置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存在著差異。白玦的成長不可謂不快，但他在政治上還是不甚敏感。

李青筠沉吟著說：&ldo;我李氏根基在隴西，長安雖好，終非久居之地，日後發展的重點還是要著落在隴西。你要擢選出一些合適的人員，著力培養，側重於在隴西經營的方面。&rdo;

&ldo;是，小人明白！&rdo;白玦遲疑了一下又道：&ldo;按照少爺說的，天下並不太平，那票號還要不要開？&rdo;

&ldo;為什麼不開？&rdo;李青筠淡然道：&ldo;這個就需你分析情報，仔細思量了，將來會遇到哪些風險，如何規避。票號經營牽涉甚廣，我們不會自己一家做，一定要多聯絡別的有實力的商家，這方面我會和老太爺商量，此等合作涉及李家的政治考量，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先將前期工作鋪墊好。&rdo;

&ldo;是！&rdo;白玦見李青筠停下來喝茶，沒有別的囑咐，才又言道：&ldo;此外，關於鳳棲閣小人還有一些別的想頭……&rdo;

李青筠放下茶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ldo;近來少爺常與朋友在鳳棲閣東院比武試劍，小人想來，長安子弟習劍者眾，平日切磋限於知交好友，交流的機會並不多。鳳棲閣的院子足夠寬敞，何不將東院闢為專門的論劍之所，鳳棲閣的東麵茶莊可以移到別處，在那裡另起一座副樓，是為劍閣，與鳳棲閣主樓走廊相連……&rdo;

這個想法甚妙，白玦不愧是商賈奇才，李青筠暗自讚嘆，如今鳳棲閣在長安已是人盡皆知，風雅之士少有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