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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滾,小黑!&rdo;她腳一抬,想踢那淘氣的小貓,差些從石塊上歪下來,也差些沒有把我的膝蓋骨捏碎;蘿蔔湯潑了,貓跑了。我把沙丁魚撥落在地上,貓又來了,多寶姊直埋怨,沒辦法。
好容易吃了兩片麵包,湯喝半碗,蛋黃吮盡一隻,唉,連蛋黃都帶著苦味。我看著多寶姊討饒,但她瞪著眼睛象廟門上畫著的門神,說好說歹的不讓我透過。我拗不過,只好把那沒蛋黃的蛋白一股腦兒的塞進嘴裡。她的眼睛撥楞撥楞瞪的,總算端起了託盤,咚呀咚的上樓去。我看她轉身消失在祖母的房門後,把蛋白吐在手帕上,心想世上不論任何事,在不適當的時候來時都是一種苦刑。我也有過餓得流著口水想念太陽樣的煎蛋的日子,現在……嘔,我雙手掩住口,眼水也湧上來了。
竹籬門上的小鈴鐺響起來了。門開處,閃進一個頎長的身影。我心中一陣猛跳,再一看,原來這是張若白。也許我早就該息去水越會來看我的念頭。
多寶姊在樓梯頭嚷起來了,我說有客,請她端來兩杯茶。
張若白大約沒想到我這時候還在庭院裡,口裡咦了一聲說:&ldo;晚風這麼涼,你不怕嗎?&rdo;
我說院子裡的空氣比屋裡好,現在,滿月上升了。
他並不注意月亮,只向多寶姊坐過的石塊上坐定。他的身上穿一件鐵灰色的新西裝,一條領帶也是鐵灰色的,又黑又密的頭髮梳得光亮,垂著眼皮反覆地用手帕擦掌心,像個怕羞的大孩子。他仰起臉,月光在他臉上畫出紛紜密沓的葉影,眼鏡片後的眼鏡也是明明暗暗的。欲言又止地對我說冒昧,因為他再也忍不住,這時候闖入到我的家裡來。
&ldo;音樂會完畢了嗎?&rdo;我問。
&ldo;不,我離開的時候正開始大合唱的節目。反正我的節目都完了,而且那空氣怪‐‐怪悶人的。我走到教堂前面的草坪上徘徊著,耳裡好像聽著那才你在教堂裡獨唱的歌聲……&rdo;
&ldo;晚上的會一定很精采,是嗎?&rdo;
&ldo;水越的鋼琴最好,一支莫扎特的d大調迴旋曲,同學們差不多瘋狂了。但是他們都失望地問我,為什麼沒有你的獨唱節目。&rdo;
&ldo;不要說你的小提琴和吉他不夠好。&rdo;
&ldo;不要恭維我,呢批評我分不清顏色的雅俗還要使我難過。&rdo;
&ldo;我是說顏色本身並沒有雅俗的區分。&rdo;我看他念念不忘我偶然說過的一句話,倒也好笑了。
&ldo;顏‐‐色‐‐本‐‐身‐‐並‐‐沒‐‐有‐‐雅‐‐俗‐‐的‐‐區‐‐分。&rdo;他一字一字的念著,好像要把它牢記在心中。
&ldo;對了,我是這樣說,你同意嗎?&rdo;
&ldo;嗯,&rdo;他略傾著頭,雙手合攏,指尖對著指尖,掌心一會分一會合的,遲疑地說:&ldo;恩,不,不同意。比方說,紅色和綠色,多麼的刺眼;還有金色和銀色,俗不可耐的,不是嗎?&rdo;
&ldo;那是人們給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的緣故。其實,比如說金色,為什麼不想黃金的堅固,有益人類的功用,還要,像張老伯這樣的義舉呢?&rdo;
他驚訝地望著我,他的不願被我知道這事顯然出自真心。半響,訥訥地說:&ldo;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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