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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不為世人所稱道的平凡的人，他不曾在政治舞臺上露過頭角，也不曾引用過哪一位名人偉人的雋語，但他的思想言行，無一不落在仁者哲者的途軌上。他離棄了養尊處優的生涯，廁身漁夫漁婦的天地。他學會了打漁，母親學會了結網；年小的漁人學會用毛筆寫出：忠、孝、仁、愛，和禮、義、廉、恥，滿額皺紋的父親笑了。

&ldo;教育愈普及，則社會愈光明，人們愈不自私，愈知道以愛他人為念，天國的門不打自開。&rdo;這是父親最近家信中的一句話。但是，他和母親住在一所泥土地的潮濕小木屋中，母親的風濕症越來越厲害了；那兒沒有好醫生，醫藥也很缺乏，父親常在夜間起來為她捶背按摩。想到這裡，這滿臉笑容但是瘦癯的面貌在我眼中模糊了。

&ldo;小華，電影好看嗎？&rdo;祖母坐在床沿問。

&ldo;唔，不錯，音樂好得很，舞也跳得不錯。&rdo;我漫應著，迅速的舉手一抹眼角的淚，走入盥洗室裡去。

&ldo;洗好臉，喚多寶給你端稀飯我留些燻魚，還有一些鹹菜，都是你喜歡的。&rdo;

&ldo;不了，奶奶，眉貞請我吃了一碗麵。&rdo;

&ldo;什麼？又讓她請你？老讓她花錢，不好意思吧。&rdo;

我不說已把身上的錢為她買了軟糕。如果說王眉貞和我從不計較錢，又怕她說我佔了別人便宜自然會說風涼話。便一聲不響地接過多寶姊手中的一壺熱水，開始洗臉淨手了。

&ldo;小姐，晚上你出去後，有兩個男學生還有一個女學生來找你哩！&rdo;多寶姊長著一雙不勝好奇的三角眼悄聲說。

&ldo;是嗎？&rdo;

&ldo;大約六點鐘的時候吧。我本來不想驚動老太太，但是那個醜八怪拼命地按那大紅色汽車的喇叭，被她聽見了。那醜八怪說和你約好的，和我纏個不休，我說：&l;出去了就是出去了。&r;那個女的坐在車裡不動，一身大紅色的衣服真考究。但是，沒什麼好，&rdo;她的鼻子嗤了一聲，&ldo;一身的白肉，哼，現在的年輕人！&rdo;

我知道男的是王一川，女的不是周心秀就是陳元珍。對了，就是陳元珍，周心秀這兩天感冒生病了。

&ldo;還有一個真是斯文喲，長得又真漂亮。&rdo;她笑逐顏開地說，&ldo;有禮貌，說話輕輕的，還知道叫我多寶姊。&rdo;

我也笑了，想水越為了我說的明日也沒有空這句話，便以為我和&ldo;舅舅&rdo;一同看電影的話也是賭氣的，所以也按時來接我了。

&ldo;後來呢？&rdo;我笑著問她。

&ldo;後來那醜八怪把他一拉上了那大紅色的汽車，他們一路去了。&rdo;她說著，大手掌在我胳膊上捏一下，留下五條黑指印在上面，去了。

我不笑了，想著水越和陳元珍、王一川一路去的事，邊把肥皂塗上臉，肥皂水滲進眼中，好一陣的疼；擠牙膏的時候，又多擠出將近兩寸。好容易用水沖淨了臂上的油漬和煤汙，又見多寶姊搖擺著她那肥碩的身子回來了。

&ldo;小姐，我把稀飯熱好了。今天的燻魚真好，都是你上次嚷著要吃的。&rdo;

我說我已經吃了一碗豬肝面，她翻著眼睛嘴裡咕噥了好幾句，我沒有仔細聽，但知道準又在批派面的不是，因為她一向最恨麵食的。接著她看到掛在磁盆旁的牙膏，嚷起來道：

&ldo;你看，糟蹋了這麼多的牙膏，牙膏是給你刷牙用的，可不是給你玩的呀！喲！襯衫上幾時濺上這麼一大滴的醬油呀？上次姨婆給你那件粉紅色的新毛衣，一穿出去就把襟上弄個洞。現在，唉，唉，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