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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確有此事。」仲千喬從容不迫地答道,「邵大夫醫術高明,正是仲某讓他協助當地的大夫,救治桃縣一帶的百姓的。」
華商從袖囊裡取出一物,又問:「這一張由邵華揚開得方子,仲門主可認得?」
「仲某是個粗人,並不懂醫術,然這方子上的筆跡,確實出自邵大夫無疑。」
華商聽了這話,一邊將藥方子展開,一邊不緊不慢地問道:「那麼仲門主可知道,這張藥方子於疫情毫無半點裨益,反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早猜到有人會用此事做文章,他仲千喬怎會鑽這個套子?
「不瞞於宮主,仲某知道此事。」仲千喬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一副沉痛之色,「當時邵大夫急於緩解疫情,情急之下,開出這張與疫病衝突的藥方子。仲某事後知道此事,亦是懊悔不已,所幸仲某阻止的及時,沒造成嚴重後果。」
「哦,是這樣?」華商挑眉道,「以我看來,這張藥方子本身沒甚大問題,這是多添了幾味藥性衝突的藥材。這種疏忽,尋常大夫都不會犯,遑論東崛門的邵神醫?」
言下之意,邵華揚這麼做,必定是刻意為之。
「仲千喬面上的沉痛色更濃:「邵大夫這麼做的緣故,仲某亦不得而知。不滿諸位,仲某發現藥方有誤,也是因邵大夫忽然失蹤,仲某派人尋找其線索下落所獲。仲某得聞此事,悔之晚矣,只好將糧米千擔,白銀萬兩,捐助給當地百姓,以償仲某之過。」
「誠如仲門主所言,斬水堂一夜滅門後,穆惟作為流雲莊的少莊主,何嘗未曾以黃金千兩安撫逝者家屬?但穆少莊主又與這樁案子有何干係呢?」華商咄咄發問,「若只是因為兇手是其親人,他便要因此推出武林盟主的角逐,那麼仲門主你作為『邵神醫』的主子,是否也該擔待擔待,退出武林英雄大會?」
難怪穆惟要主動退出角逐,原來他早與華商串通好,在這裡等著自己。
仲千喬聽了華商的話,心下不由一沉。
他到底是歷練已久的老狐狸,面臨這樣的困局,只避重就輕地回答:「那麼於宮主的意思,你才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選?」仲千喬笑了,「若仲某沒記錯,於宮主幼時無名,數年前跟著隱於山林的醫老怪學醫,故此更名為華商。你一直只是個大夫,半路出家來武林英雄會,便是頂著暮雪宮的名號,怕是也難服眾。或者於宮主能不吝賜教,告訴諸位,其實如今的暮雪宮並非一個空殼子,而是一個有數人,數百人,或者成千上萬人的江湖大派?」
仲千喬此言不無道理。
流雲莊之所以能坐鎮江湖百年,並非因為每一任莊主都如穆衍風一般出眾,而是因其在江湖的勢力盤根錯節,無一個門派能與之抗衡。
如今,兩個武林盟主的候選人,一個是背了個空殼子的宮主,一個是虧錢了千百災民的門主。
這可叫人如何擇選?
決勝臺外,坐下諸人面面相覷,唯一一個主持大局的章巡又是個鎮不住場子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愈來愈多的人沉不住氣了。
而看得清在場局勢的人都明白,在座數門派,有一部分站在流雲莊一邊,另有一部分早被東崛門收買。他們之所以遲遲不做抉擇,應當是出於自保的心態觀望局勢。
可是,如果武林盟主之位一直懸而未決,這兩方拔刀相向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章巡自也明白這個道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愈發著急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身上的綿衫汗濕了一片。
已是未時時分。上午還是晴空萬裡的天氣,到了下午便陰了下來,空中層雲翻動,秋風獵獵茫茫。
也許是雨水降至了。
正在此時,忽見一扈跌跌撞撞地從外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