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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緋自也沒聽見這話,她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著:「所以我鑽研了好些天,總算想到要在這藥膏裡添些藥草,用來活血。猴子,你快試試,如果有效,你就寫信跟我說……」
那是唐緋記事以來,第一回在生辰之日,沒有給自己做首飾。她全然將這事忘了,滿心滿眼惦記的不過是一瓶依舊沒有效的破藥膏。
第二日清晨,涼風如水,薄雲如紗。江展羿將唐緋和尹緒送到山腰。
送別是這樣,總是沒有終點,不如停在半途,盼君來日安好。
遠處是茫茫碧草,更行更遠還生。唐阿緋這回學聰明瞭,她扛了一根木棍,將行囊系在棍子頭,吭哧吭哧地走。
江展羿囑咐道:「從常西城去渡口路途不遠。不過你跟阿緒需在船上呆上二十來天。你愛說話,上了船後,切忌不要與人多說,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家底,知道麼?」
唐緋點點頭,說知道了。
江展羿又道:「你的那塊鏤空雕著杏花的木牌子,也千萬藏好,不要被人看到。出門在外,學會明哲保身,不要與人起正面衝突。」
唐緋又點了點頭。
於是江展羿將自己手裡一個墨綠色的行囊系在唐緋的木棍一頭,然後拍拍她的左臂,淡笑起來:「行了,走吧。」
少年的笑容俊朗。
唐緋突然覺得難過,突然覺得很捨不得。她沒有道別,而是扛著行囊,默默地往山下走去。走了十數步,她又回過身來。
江展羿還是站在那裡,那麼那麼好看的樣子。
唐緋牽了牽嘴角,努力勾出一笑,高聲道:「猴子,你放心,我一定會,一定會幫你找到治腿的方法。」
江展羿點了點頭,沖她揮揮手。
東行五里,路過一個亭子。亭前有小水潭,水流潺湲。此刻太陽朗照,山間依然寂靜,時不時有清脆鳥鳴。
唐阿緋瞧見墨綠色的行囊,忽地心頭一動,道:「阿緒,你等等。」然後她走入亭子,將行囊解開。
墨綠色的布巾攤開,裡頭一共有三樣東西。一樣,是泰嬸說好給她做的湘妃色的衣裳。
一樣,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那是當初,羅師爺拜託雲過山莊收留唐緋給的銀子。
還有一樣呢?還有一樣是一個錦盒。
唐緋開啟錦盒時,手有點發顫。錦盒裡頭,是一副首飾。一條榴花鏈子,和一對榴花耳環。
榴花火紅,彷彿這一年的唐緋,如此燦爛的韶華。
那是唐緋記事以來,第一回在生辰之日,沒有給自己做首飾。可是就在第二天,她收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份旁人送的首飾。
唐緋帶上耳環和手鍊,映著潭水一照。
看著水中的自己,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好看過。
「阿緒,我……」唐緋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哽咽。
她沒有把話說完,站起身,拋下行囊,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去。生怕、生怕跑得慢了。江展羿就不見了。
不過幸好,江展羿還是好好地站在那裡。十分好看,十分英挺。
他們之間還隔著十餘臺階,唐緋便停下來,她大肆地沖江展羿招手,紅著眼圈,指了指自己的耳環:「猴子,好看不?」
江展羿笑了,他說:「嗯,好看。」
不過他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往前一步,沒有後退一步。
唐緋垂下頭,過了會兒,低聲說:「那……我走了。」
江展羿的語氣很淡,淡的像這初秋的天:「嗯,好。」
唐緋的心裡難過極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難過,像是……心中少了一些什麼似的。直到尹緒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問:「阿姊,你怎麼哭了?」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