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活命(第1/3 頁)
姜稚的雙手早已被凍得毫無知覺,身旁的季肆呼吸愈發粗重,為了避免被人察覺,她將帕子揉了揉,塞進了他的嘴裡。
黑衣人手持火把漸漸遠去,四周又恢復了安靜。
姜稚扯掉季肆手裡的帕子,望著光亮消失的方向出神,隨後“霍”地站起身來。
“你要走了?”季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咳嗽了兩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是。”
“去找死?”
姜稚低頭看著他,然後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摸索著披在了他的身上。
月亮懸掛在天空,灑下慘白的光,照著地上的積雪和落葉,都散發著陣陣寒意。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寒鴉的叫聲,叫的人心頭髮慌。
她用手擦了擦臉,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剛才那賊人說得很清楚,謝宴辭身中兩箭,正被人追殺。就連季肆這樣厲害的人都險些喪命,他如今帶著傷,又怎麼可能是那些人的對手。
她想到重來這一世,不管是何種境地,身後總有他的身影。
他護她良多,無論如何,她總要去找他的。可天大地大,又該從何處找起。
姜稚心頭悲痛莫名,只覺得腦子裡的一根神經已經繃到極致,再承受不住任何打擊。
“向南找”。”
聽著風中抽抽噎噎的哭聲,季肆緊皺著眉裹緊身上的斗篷。
他靠著身後的樹幹,望著滿天星子,似妥協一般長吐出口氣:“我逃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往南邊的林子裡去了。”
姜稚哭聲一收,胡亂的抹了把臉上的淚,道了聲謝便往南邊走。
眼見著她如此相信自己的話,竟真的往南去,季肆想笑,可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那笑便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因為半張臉都縮在狐裘大氅中,他的聲音也顯得有些甕聲甕氣。
“我會把脈你知道罷?”
姜稚回過頭去。
季肆歪在樹下,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可卻知道,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剛才你扶著我的時候,我無意中摸了一把你的脈象。”
“往來流利,比較圓滑,如同滾珠玉盤之狀。這樣說,你可知道是何意?”
季肆說完,便不再說,只等著姜稚做決定。
可她卻只是安靜聽著,站了片刻,竟又往南走。
看著那道單薄的身影,季肆一愣,忽得哈哈笑了起來。哪怕胸口的傷口崩裂又沁了血,也止不住笑。
“原來你都知道。”
知道懷了身孕也要去送死。
這樣的女人強留著她,又有什麼用。
他艱難的扯了腰間的匕首向姜稚丟了過去:“這匕首上淬了毒,見血封喉。就當你送我大氅的謝禮。”
姜稚回身去撿,拿著匕首往南去了。
此時謝宴辭的處境並不算好,他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渾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地上亦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
而在他幾步遠的位置,一個黑衣人手裡拿著刀身上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只等著謝宴辭露出破綻,就撲上前去結果了他的性命。
“誰能想到在關外讓蠻子聞風喪膽的宴王,有朝一日竟能死在我這等無名小卒手裡。真是快哉,快哉。”
“祁王的狗不好當罷?畢竟你的主子就是一隻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謝宴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渾身因為劇痛而抖個不停。雖形容狼狽,可臉上仍掛著不屑一顧的笑意:“本王能殺他一次就能殺第二次。什麼天命之子,只不過是個嬪妃與人私通生下的野種罷了!”
“你——閉嘴!”
黑衣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