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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把天使卵放在懷裡，也像路西菲爾一般小心地抱著。掩住他身形的聖光消失了，周身散發的神光也變得出奇地溫柔。

像是回應著神，天使卵的中心又出現了那團光。

在布滿金色流光的廳堂和神乳白色的溫柔的神光裡，長長的銀髮流瀉在天使卵的表面，神倒映著世界的雙眸正充滿慈愛地注視著卵，原本淡漠的表情也因此微微地展開，頓時世界彷彿絢麗繽紛，因它而更加生動美好起來。

這或許就是神創世時的衝動了吧。

在生命面前。

由衷地喜悅。

路西菲爾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神祗，極力保持著極低的存在感。

他不想因為自己打擾到神祗的喜悅，更不想錯過這麼美好的畫面。

他相信即便擁有拉斐爾一般的繪畫天賦，也無法把這一刻完整地描繪下來。

有一些東西只有親眼所見，才能體會到那其中不可抗拒的感動和美。

——有別於會議時的莊肅和冷漠，也有別於作戰時的鋒銳和犀利，他的神祗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雖然面色自若，但路西菲爾的心中已波濤澎湃。

良久，神終於轉開了視線，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路西菲爾從沒有聽過的神語詞彙。

——那是「謝謝」。

神語是神族與生俱來的語言，雖然其中並沒有這個詞，但因為神想要表達的意思，這個詞便從此誕生。

即便路西菲爾聽不懂這個詞，但神語本身所蘊含的博大的力量以及神說這個詞時配合的眼神，都讓他瞬間把握了神想要表達的意思。

神是在感謝他麼？

為什麼？

他有沒有感覺錯？

神也會感謝別人嗎？

路西菲爾受寵若驚，認定自己的感覺一定是出了毛病，但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在世界的締造者面前，他覺得自己能貢獻出微薄的力量便是最高的榮耀了。

在天使卵帶著一溜兒粲然的光穩穩地落迴路西菲爾懷中後，神才解釋天使長剛才的疑問，「創世之初，生命樹上誕生的天使不僅靈魂完整而且已經發育完好了，但是哈尼雅並不是這一類，他從生命樹上落下來後還需要在蛋裡繼續發育，一旦發育完全便會誕生。」

路西菲爾認真地聽神說的話，把每個字的意思都細細地理解過，突然產生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哈尼雅需要在蛋裡繼續發育而創世之初時的天使都不會呢？」

神：「……」

因為他身體裡神與天使的因素相互影響，必然導致他和一般的天使不一樣。

神將答案在神識裡過了一遍，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敷衍道，「他是不同的。」

路西菲爾刨根問底地問：「哈尼雅為什麼會不同呢？」

耶和華：「……」他的天使長總是這麼認真。

見神沒有給出答案，路西菲爾自己尋思了一會兒，說：「是因為創造的方式不同嗎？」

傷腦筋的神：「你說得對……是因為創造方式不同。」

第74章

「不同的……」路西菲爾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 由衷地為哈尼雅高興。既然神已經給出了答案，他也就不再多問, 雖然神的這個回答有點不負責任。不過神有時就是不會把話說透，所謂的神諭和啟示就是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考慮到脫離了生命樹的卵需要母體的繼續關照, 神問路西菲爾，「你喜……歡它麼？」

神雖然有時會把「愛」掛在嘴邊, 但卻極少用「喜歡」這樣感情化的字眼。在他口中的愛都是「大愛」，可以說得很淡漠很理性, 但是他口中的「喜歡」卻依然是喜歡。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