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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祁皺了皺眉起身出屋,只見範夤和一行侍衛站在院內,他上前問道:「何事? 」
「城東逍遙谷旁的村子內兩農戶因夏灌之事吵了起來,還打傷了人。」範夤簡短陳述。
「夏灌是好事,為何爭吵?」楚雲祁皺眉。
「水荒。」
「笑話,我潁地八水環繞,南鄰湘庭大澤,竟鬧水荒」楚雲祁挑了挑眉。
「這個……屬下也說不清。」
「穎地雖有八水,然引水灌田之河渠卻始終只有一條,便是我王在位十年時於逍遙谷附近修成的逍遞渠,其餘各地庶民灌田,全部依賴商朝時的井田制遺留的殘渠,這殘渠小渠極易淤塞,而地方長官又無暇修茸,夏灌之時引水極少,自然爭吵。」
蘇珏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楚雲祁身後,他不疾不徐,將夏灌之爭講的如此清楚,彷彿他正處於那急需灌溉的農田之中。
範夤愣了愣,蘇珏這一番言語,竟然比掌管農事的大田令還要切題要害!他轉頭看向楚雲祁,徵詢意見。
楚雲祁微微一笑對蘇珏道:「公子不妨說的再仔細一些,教教在下該如何治理這水荒。」
蘇珏盯著楚雲祁看了兩秒,點了點頭道:「也罷,諸位隨我進屋。」
「公子,師爺他不許你……」雲兒急聲道。
「雲兒。」蘇珏打斷,他回頭淡淡瞥了一眼雲兒道: 「昨日採回來的草藥還沒晾曬,你去將那些曬在院子裡。」
楚雲祁皺皺眉,倒也沒多問,一言不發隨著蘇珏進屋。
蘇珏從書架的上層拿出一張羊皮地圖來,他將那圖展開在書案上,範夤上前一看,竟是張潁地的山水圖。
只見羊皮上細細的,黑色的曲折線條布滿整個圖紙,想來便是那八水了,這八水的源頭均來自北面的湘庭湖,圖紙上用硃砂筆大大小小勾勒出十幾處小圈。
「天以一生水。浮天載地,高下無所不至,萬物無所不潤。是故,水為物先,得水者掌農事,掌農事者得萬民,得萬民乃國興之根本。」
蘇珏緩緩道,他伸出手指了指圖中紅圈道:「此皆為蘇某所勾畫的修河渠之處,侯爺可派人即刻著手行事,保潁地再無水荒水災之患。」
蘇珏話不長,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範夤再次打量了蘇珏一他突然有種直覺,眼前的人和侯爺是同一種型別的人,都是站在普通人無法達到的高度俯瞰著這大爭之世。
範夤很慶幸,為楚雲祁感到慶幸,此生有人與楚雲祁並肩作伴,陪他走完那千般的孤寂。
「還愣著幹什麼啊將這羊皮地圖多繪製幾份,分發下去,通知各個郡縣的水工們著力去辦。」楚雲祁拍了拍範夤的肩膀道。
「諾。」範夤拱了拱手,拿了羊皮圖退了出去。
待屋內只剩下楚雲祁和蘇珏兩人時,楚雲祁走至蘇珏身旁,他看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問;」你有治世大才為何卻甘願呆在這幾間小屋內?」
蘇珏沒有迴避,水色的眸子就那麼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眼眸此刻卻氤氳著他看不懂的情緒,只聽蘇珏緩緩道:「侯爺想要這天下怎般模樣?」
楚雲祁一愣,他沒想到蘇珏會岔開話題,移開目光淡淡道:「公子所說何意?楚雲祁不懂。」
「我問你,想要這天下怎般模樣。」蘇珏重複剛才的話,那神情彷彿一定要從楚雲祁這裡得到答覆才肯罷休。
楚雲祁頓了頓,再次看向他的眼眸,說道:「諸侯爭城池而食人肉,殺人盛野,天下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墨家雲:兼相愛,楚雲祁對墨家不敢苟同,唯有這天下僅有一國,才能真正止刀兵,而這一國,定是我大楚。」
楚雲祁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便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蘇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