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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花?她從前從不喜愛此道。
難道是葉榮舟的死叫她太過傷心?所以變了性子?
想到此處,他便有些生氣,同時心裡漲得慌,也不知若是自己死了,能不能換她如此對待。
若是從前,她可能還會為自己留幾滴眼淚,可是如今卻覺得,若真有那麼一天,只怕她不在心裡咒自己就是萬幸了。
他有些煩躁地將帽子摘掉,正想洗個澡再換身衣裳去瞧她,門下來報,說是又有急報傳來,只得將帽子重新戴上,衣裳也來不及整理,便急匆匆地出門。
聞靈在拐角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淡淡。
若是她沒猜錯,恐怕葉榮舟快要到了。
她猜得沒錯,不過兩日,葉家軍便到了長安城外安營紮寨,這個時候,人人都以為他們是來勤王救駕的,皇帝為表誠意,親自和呂讓到城外去迎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後只有呂讓一人回來。
皇帝被扣了。
是的,大靖的皇帝,百姓的天子,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地被人扣了。
到了這個時候,天下的人哪還有不明白的,這支所謂的勤王救駕的軍隊,根本就是一支叛軍!
河西葉家,反了。
呂讓滿身是血的回來,聞靈被叫過去的時候,他剛上好了藥,光著一條臂膀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問:「將軍怎麼傷著了?」
話一落地,呂讓忽地抬頭看向她,眼中火光大盛。
聞靈絲毫不懼,施施然行了禮:「若是將軍不想見我,妾這就退下。」
呂讓只覺得左臂處疼得更加厲害。
又是這幅態度,自從戰事開始,每一次見她,她總是這幅不鹹不淡的態度,彷彿他只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人,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曾經與聞靈有過首尾的葉家人葉榮舟,呂讓額頭的青筋逐漸冒起。
「靈娘,你對著葉榮舟,可也是如此模樣?」
聞靈輕抬眼眸,嬌艷的面容上慢慢浮現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叫她看上去更加難以接近,好似傍晚時分,天邊的雲霞,一吹就散似的。
「將軍問這個做什麼?」
呂讓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抹強烈的自嘲,「我就是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比跟我的時候快樂得多」
聞靈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往日在這府裡,伺候的人提一個葉字,他都不高興的,也不知今日是吃了什麼錯藥。
她不能順著他的話說,否則他一個不高興,她提前喪命在此,也不是沒可能。
「將軍受了傷,還是少思慮些為好。」
她見呂讓一直不說話,只好站起身來,卻聽他在她背後道:「我這些日子睡不好,總做噩夢,你能不能留下,多陪陪我?」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脆弱。
聞靈知道自己應當遵從男人的指令,可是想起前世的事情,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鍋裡熬著,恨不得立刻動手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原先還能壓抑自己,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離前世被燒死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哪裡還能裝作無事人一般在他身邊待著?
於是她道:「妾手腳粗笨,不會照顧人,還是叫華娘子過來吧。」
說著,便抬腳離去。
她走得這樣快,快到呂讓連她的衣角都抓不住,最終只能一隻手舉在半空,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聞靈回去的路上,遇見了馬銘,他神色如常,只是在無人處偷偷塞給她一張紙條。
她回到房後開啟,是葉榮舟寫給她的,只有兩個字:
放心。
聞靈的心跳得飛快,只覺得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似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