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第1/2 頁)
此時天已經有些黑了,院子裡的蟬鳴相比前些時日弱了許多,葉榮舟一路走回住處,推開門,洗了個澡,換了身月白素衫,跪坐在矮桌前吃飯。
他用筷子夾了一片去骨鮮魚鱠,放在嘴裡細嚼慢嚥,然後喚了聲:「小奴。」
小奴渾身一激靈,趕忙將腦袋湊進門,恭敬問道:「阿郎有何吩咐?」
葉榮舟立起一條腿,一本正經道:「你前些日子買的那些書可還在?」
小奴先是愣了一下,眨了兩下眼睛,疑惑道:「書?什麼書?」
葉榮舟放下筷子,輕輕敲擊桌面,安靜地看著他,看得小奴心裡直打鼓。
他寧願葉榮舟罵他一頓,也不想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瘮得慌。
他慌忙抬眼想要去向謝添求救,卻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身影。
小奴揣著手暗罵謝添不仗義,關鍵時候竟然丟下自己跑了!往後休想自己再給他講話本子聽!
他眼見著葉榮舟就要站起來,連忙擺手道:「阿郎,奴想起來了阿郎!您要的書還有!您就坐在那兒別動,奴去給您拿。」
他慌忙轉身飛快跑回自己屋內,從床底下翻出一本『春宮圖』來。
他撓撓頭,應當就是這個了。
前些日子,他見葉榮舟時常在外頭過夜,便猜想多半是與那位方娘子成事了,他甚為欣慰,但想著這些年來葉榮舟身邊都沒有女人,想必在那方面也沒什麼經驗,便擅自跑到東市買了幾本小冊子來交給他。
誰知葉榮舟瞧見這個,二話不說便扔了出去,還罰他在廊下站了一個時辰,誰知沒過幾天呢,他又突然開始向自己討要起來了。
小奴嘆了口氣,真是阿郎心,海底針,翻臉比翻書還快,受苦受累的還是他呀。
他拿著『春宮圖』飛快跑回葉榮舟房間,站在門口有些小心翼翼地將它展開,問道:「阿郎可是要這個?」
葉榮舟拿帕子擦了擦手,手一揚,帕子便不偏不倚地落在小奴臉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中的『春宮圖』便已經被人抽走,連帶著人也被關在門外。
小奴抬手將帕子從臉上拿下來,有些猶豫地拍著房門道:「那個阿郎,要節制一些啊!」
然後,一根筷子從門框裡飛出來,擦著他的耳尖,猛地嵌進屋外的柱子裡。
與此同時,將軍府裡,呂讓正坐在胡床上,聽著下人回話。
「將軍,您叫我們查的事都查到了,今日確實有幾處人家從大相國寺上香回來,走了那條官道,分別是劉家、王家、齊家、宋家,還有一些閒散的婦人商戶。」
「齊家?」呂讓眯起眼睛:「哪個齊家?」
答話的人抱拳,抬頭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恭敬道:「就是齊尚書他們家,他家夫人說日日夢見齊三郎在地下受苦,便專門出城到大相國寺,想請大師做法超度他。」
呂讓手握著矮桌腳,沉默良久,扭頭問身邊的呂平川:「你怎麼看?」
呂平川恭敬道:「母親心繫兒子乃人之常情,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你只管說便是。」呂讓淡淡道。
呂平川垂眸。
之前因為齊三郎的事,齊尚書便與呂讓有了嫌隙,彼此之間鬧得很不愉快,刑部雖已然找到了殺害齊三郎的兇手加以正法,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齊尚書並不相信,他恐怕以為是呂讓指示刑部隨便找了個人做替死鬼,來搪塞他。
如今齊尚書權衡利弊之下,雖然不再鬧騰,但他與呂讓的關係已然再回不到從前。
若是此次真是他出手殺了那兩個僕從,倒也不甚稀奇。
呂平川恭敬道:「只不過長安城裡就有寺廟,聞名天下的玄安法師就在長安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