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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入目是素色的主基調，辦公區、會客區、休息區自然分開。佈置得很任性：辦公區是奇大的辦公桌，安逸的座椅，除此之外空無一物；會客區有全套典藏版的錄影影片，清康熙年間的整套茶具，牆上的字畫也是拍賣會上的正品；休息區裡是地中海風格的偌大圓床，佔據整整半面牆的衣櫃，甚至還有一個按摩浴缸。

但是，她入職不久，很少辦公；她不愛喝茶，也少懂字畫；她沒有在那張床上過過夜，衣櫃裡的衣服很多吊牌都沒有剪，累的時候自然就是回家了，誰會用這裡的按摩浴缸。

這裡不是她的家，但是儼然就是一個家。

紀西羽其實並不喜歡動怒。她長到這麼大，不敢說是安寧地度過二十六年歲月，但是，至少沒有連續兩天都被氣到內傷。

連送花來的人都顯得格外心虛，靦腆地進了屋子，就再也沒抬過頭。

反覆告誡自己不要傷及無辜，她只是捏緊了手中的簽字筆，淡淡地笑起來，“齊文，你是不是走錯了？”

“不、不是。”齊文磕巴了一下，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秀氣的臉有點紅，“陸哥……哦不，我們陸總送給西……哦不，送給紀總您的。”天，這拗口的稱呼，改得真費勁。

“這是什麼？”

默默把桌上只有乾土的花盆又往她面前推了幾分，“康乃馨……現在正當花期，應該很快就會發芽。紀總，你記得要時常給它曬太陽，水是不能經常澆的，要把握好分寸。還有，室溫也不能高於35攝氏度，會影響生長的……”

清晰的脆裂聲，水晶杆的簽字筆還算堅強，這樣都能完好地握在手裡。

齊文嚇得一個哆嗦。

紀西羽自問，她送過很多禮物，也收到過很多禮物。有說無功不受祿，但是也有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如果是哄她開心的小東西，雖然送的可能莫名其妙，但是如果她喜歡，收就是收下了，大大方方。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還了，也算不上多大的人情。

但是——

出言不遜她忍了，上門挑釁她也就當沒看見。現在是想怎樣，送她一盆還沒破土的……康乃馨？！耳邊幾乎叫囂著他昨天的那句三十多歲的樣子……三十多歲……三十多……

忍無可忍。

她已經按起擴音，瞥了一眼齊文，“電話。”她倒是要和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談一談，是不是今天出門又沒吃藥！

陸總的金牌助理立馬心領神會，飛快而流利地報出了一串數字。

撥通，歡快的鈴聲卻在偌大的辦公室裡響起。紀西羽抬頭，漂亮的眼鏡放大，莫名地看向緩緩拿出手機的齊文。

他看看手機，再看看她，猶豫了一刻無聲地結束通話。座機“嘟嘟”聲傳來，他摸摸頭髮，笑得有些勉強，“陸總的行程排得比較滿。陸總說，如果紀總有事，可以先和我約時間。”

特麼的……

紀西羽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齊文握著手機，接連後退了兩步。

“我當你沒來過。現在，帶著你的這盆花，從我眼前消失。”

齊文恍若未聞，手機放回口袋，表情甚至稱得上是嚴肅，“紀總，禮物是陸總送的，恐怕還得您和他說。另外，陸總邀請您今晚共進晚餐，討論一下《一世情》的製作問題。地點是‘花園’的頂層餐廳。”

她瞥了一眼，或者準確地說，翻了個白眼，“沒空。”

不單單是今天不想吃，估計是接下來幾天都會被氣得飽飽的。

“紀總，我和您助理確認過了，您今晚有時間的。”怕她反悔，齊文說話說得極快，“我們是走正常程式的，先找助理確認時間，安排好再來詢問你的意見。”

還真是“盡心”地不出一點錯！這死小孩和誰學的？！她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