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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館。
病了麼?也許吧。我望著鏡中卸妝後蒼白無神的臉,發現自己早已病入膏肓。
便利的是賓館裡的網路很不錯,而更便利的是,作為一家正在努力承接業務的音樂工作室,在網上搜到其資訊和地址並不是難事。
因為語言不通,我在離目的地似乎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被放了下來。並非鬧市區的深夜街頭略顯冷清,兩側的行道樹被呼嘯的冷風挑釁得直不起腰來;偶有約會歸來的小情侶搓著手一路小跑地經過,女孩的短裙與絨毛靴間那一大段露著的腿,真真讓我暗自感嘆勇氣可嘉。並不覺勾起白天冷到抽筋的慘烈記憶,可思緒就像是依著軌道設定過,一到寒冷這個點,便一定會通往記憶中的那個冰雨夜。
那天真的很冷,只有他的雙手和胸膛是暖的。我從不願依靠任何人,但那天是例外。
臉頰忽然有一點濕‐‐下雨了?可為什麼如此悄無聲息?
我仰起頭,看見從天而降的無數雪白絨毛,它們像箭一般急急刺入我眼裡,卻在來臨的那一刻,消弭於無形。
我伸手接下幾顆,還沒看清,已然化作蒸騰的水汽。
那對小情侶興奮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嬉笑打鬧著漸行漸遠。我攏了攏圍脖,把凍僵了的雙手放在唇邊,呵出的白氣在路燈映照下飛速翻湧,氤氳了前方不遠處的一抹踉蹌身影‐‐
可是,這個身影為什麼會那麼熟悉?
我加快步調拉近了和他的距離,卻謹慎地放輕了腳步,那人似乎喝醉了,走路都沒法走成一條直線,沒幾步就歪到了一棵行道樹邊。他撐著樹垂著頭站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我知道不太可能這麼巧,可越近,我的感覺就越明顯……
他忽然停住腳步,右手企圖找什麼,可惜實在是不太清醒,手插了好幾次了都插不進兜裡,好不容易似乎摸到了他想要的,口袋裡的鑰匙和硬幣卻乒呤乓啷地撒了一地。他下意識地罵了句粗話,彎下腰毫無準頭地去撿‐‐
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因為他罵的那句是中文,而他的聲音,我更是想忘也忘不了。
我趕緊扯了扯圍脖,把臉埋進去一半,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不安還是狂喜,我的腳步居然也在打著飄。
我趕緊拉住一個趔趄快要摔倒的他,並在他困惑地看過來時猛地低下頭,然後埋頭幫他撿硬幣和鑰匙。
&ldo;ありがとう……&rdo;他口齒含糊地對我說著日文,大約是把我當做了本地人。我想他確實喝了不少酒,因為只是這淺淺一張嘴,我就已經嗅到了極其濃烈的酒氣。
我不聲不響地撿完,埋著頭扶他往前走。其實他只要還有半份清醒,就該意識到一個路人怎麼可能在沒有詢問的前提下知曉他的住址‐‐所以我想,他還真是醉得厲害了。
他越走越糊塗,整個人的體重都幾乎完全壓在我身上。我咬牙撐著,好幾次差點被他壓倒在地。而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路程中,我也曾懷疑自己有沒有可能認錯,可當我用他的鑰匙開啟那扇門時,頭頂的門牌號明晃晃的向我揭露了這個,讓我不知該高興還是恐懼的事實。
房間不大,屋頂略矮,卻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一片混亂的單身男子居所。本想好好觀察,肩膀上掛著的龐然大物卻令我疲於奔命,只得連拖帶拽地把他弄進臥室,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拋到了床上‐‐
他已經完全醉迷糊了,扔上去什麼樣現在依然什麼樣,絲毫沒有動彈;他的樣子還是那麼好看,只是略微凹陷並帶著淺淺暗影的眼眶,似乎在訴說著這一年來的不易;俊挺的鼻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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